盲眼老漢想讓石岩童與弇清心兩人藏身坑中,自己獨自前去引開惡人,石岩童忙攔道:“老哥,我豈能讓你去冒危險?你與林姑娘快快躲進去,我去引開他。”老漢道:“兄弟,你不熟悉林中環境,還是讓我去吧。”石岩童道:“老哥,哪怕我與林姑娘躲過此劫,可萬一你被他害了,我們還是走不出林子去。我一個人行動方便,或許能避的開他。”林青兒看著石岩童,心中極其不舍離別,幽幽道:“冤家,你別走。”
石岩童向林青兒搖搖頭,又對盲眼老漢堅定地道:“老哥,我一人或許能夠跑掉。你雖然熟悉這裏,卻行動不便。不多了,林姑娘,你都不想老哥因咱們而喪命吧?”林青兒道:“可是你……”石岩童道:“快快下去吧,聽話。”林青兒雖極不願石岩童獨自涉險,但是不知怎的,此刻石岩童的語氣竟似乎比自己的惑心**還要靈驗,這是石岩童第一次對她如此溫柔,她竟不能拒絕。
林青兒與老漢下在坑之中,石岩童趕忙蓋上木板,再鋪灑上積雪,他道:“老哥,若我不能回來,亮勞煩你帶她出林。”老漢回道:“兄弟,你自己多加心,我一定帶他出林。”石岩童又對林青兒道:“林姑娘,等你明日出了林子,就不要再來找我,我向道之心堅定,你就別再浪費心血。”林青兒急道:“冤家,若我們逃得此劫,今後別再丟下我好嗎?”外麵已無人回答,盲眼老漢對林青兒道:“姑娘,他已走了。”
正是:一夜北風梅鬧寒,兩情相悅難如願。
這一夜雖然漫長,但終究過去。亮,西十裏村酒舍大堂之中,白袍青年雙眼微閉,眼皮紅腫,正獨自吃早飯,巴中雙惡及十多名屬下側立兩旁。白袍青年道:“霍伬南,我師傅他回來沒有?”霍伬南回道:“回主人,李老前輩尚未回來。”白袍青年吩咐道:“派幾個人去找找,師傅他有傷在身,恐怕也難忍受這一夜寒冷。”霍伬南回道:“伬北已經帶人去找了。”白袍青年道:“恩,待師傅回來,咱們便渡江北上。”
兩人正在交談,突然有嬰兒啼哭之聲傳來,霍伬南眼睛頓時一亮,隻見從樓上走下一中年溫雅漢子,懷中抱一繈褓。白袍青年低聲道:“霍伬南,待回到家裏,兒要多少有多少,今日你可要克製下,千萬不要壞事。”霍伬南抹了抹嘴道:“是,主人。”眼睛卻是緊盯繈褓不放。
那溫雅的中年漢子邊走邊:“震兒餓了吧?楊叔這就喂你。”此人正是在此宿夜的楊章,亮便獨自抱杜震下來吃早飯。楊章環視大堂一周,突見到白袍青年,似有些眼熟,便上前道:“這位兄弟,我們是否見過?我看你甚是眼熟。”霍伬南上前攔道:“想幹什麼?”楊章被凶神惡煞般的霍伬南一嚇,又見他身上頭骨所穿串子,急忙退後,道:“我無惡意,隻是見他眼熟,應是看錯了,看錯了。”
那白袍青年眼睛受傷哪裏看得清楚楊章,也懶得理人,便道:“退下。”霍伬南隻好退回。
孟奇川、李充、董謁、弇清心正下樓,見狀,孟奇川問道:“楊兄弟,怎麼回事?”楊章回道:“幾位前輩早啊,無事無事,今日眼拙認錯了人。咦,石兄弟呢?他沒一同下來?”李充道:“石兄弟昨夜本來與我們一同打坐,早上卻是不在了,想是獨自回房休息去了。”孟奇川道:“無妨,年輕人貪睡,這幾日也甚是辛勞,讓他多睡一會,待他醒來,我們便去渡江。”這時老四郭瓊從店外回來,向著孟奇川道:“大哥,江邊已有一條渡船。”孟奇川道:“恩,大家先吃些早飯,待石兄弟下來,咱們便去渡江。”郭瓊道:“石兄弟還在睡?我去叫他。”眾人正要攔阻,郭瓊已是上樓,楊章笑道:“郭前輩真是快性之人。”董謁道:“四弟這心性什麼時候能有長進?”弇清心道:“三哥,你不是指望每個人都像你和二哥一樣慢性吧?”孟奇川道:“叫下來也好,咱們便早點渡江去。”
眾人正笑笑,郭瓊卻是急急忙忙跑下來,道:“大哥,石兄弟沒在房中。”眾人都征住,孟奇川問道:“老四,三個房間都沒找見?”郭瓊道:“全部看了一遍,沒有石兄弟蹤影。”李充道:“大哥別急,或許石兄弟出去轉轉,一會便會歸來。”楊章也道:“孟前輩,咱們不急過江,等他一等。”孟奇川低聲道:“這些日來,你們可曾見石兄弟有早起出去散步的習慣?而且咱這周日勞頓,他便是有心情去轉轉,也不可能不跟咱們一聲便獨自出去啊。我隻怕……你們看那人。”孟奇川看向霍伬南,繼續道:“這人外貌凶惡,我最怕石兄弟與他們已經打過照麵生爭吵。”
楊章與另外四仙臣齊齊看向霍伬南,霍伬南此刻正側眼瞄著楊章懷中的嬰兒,心中猜測著到底是男嬰還是女嬰。弇清心不禁惡心道:“他身上的飾物不會是真的吧?”郭瓊道:“大哥,我上去問問他們有沒有見過石兄弟。”他正要離桌,孟奇川這次卻是攔了下來,他道:“我也隻是猜測,你這般過去盤問未免太過莽撞,還是耐心等上一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