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金翮王鳥(1 / 2)

杜震聽陰長生話,實是無法理解為何都是吃了毒肉,他卻無事,唯一能行得通的便是這老兒提前服了解藥,這樣看來,他極有可能是個細子。

想到此間,他不由火往上湧,怒道:“一派妖言,定是滇拓派你而來,誘我們服毒,與我兄弟們償命來!”完,他腳尖一勾一提,地上標槍旋即入手,也不等陰長生辯解,便向他刺去。

那標槍長約一丈,生鐵冶鑄,狀似無羽之箭,杜震卻是將它作長劍用,握著槍底,使得正是溪女劍法“刺”字訣。通常來,這刺字訣一般所用長兵為劍,短兵為匕,因長短分別,用法也是不同。匕善貼身而用,劍則擅隔距而使,而這長標耍弄起來,更要與敵拉開距離。

陰長生一直盤坐,比杜震身低許多,杜震便使一招“蜂針蟄刺”,槍尖從上而下朝他咽喉穴斜刺而去,誰知老頭兒竟是不躲,嘴角含笑,隻等槍到。

杜震心生蹊蹺,生死之際,他卻仍是盤坐不起,難道他不會武藝?莫非自己冤枉於他?

想到此,杜震手上慌忙收力,腳下甚至打滑險些摔倒,他自覺出糗,忙站定,厲聲問道:“你怎麼不躲?作那細子,你不可能不會些拳腳吧?”

陰長生一直笑顏以對,見他滑稽,更是樂極,哈哈大笑道:“我若躲你,你不是真把我當成細子了?便是躲過你這一槍,你還會刺來第二槍,現在你卻是反而收槍。”

杜震聽了甚是心驚:此人雖是苟於言笑,心智卻是然,他這言語,自己竟是不知如何反駁。

杜震平複住心中波動,問他道:“若你不是細子,為何誘我們分食毒肉?”

陰長生此番卻是不笑,正色道:“老兒我真不知是毒狗,它本就是赤狗,我如何能看出它中毒症狀?”原來滇那父子在那肥狗身上所用一種叫做“壞血草”的劇毒,中者便會全身血管爆裂,膚色也會呈顯黑赤。

杜震立問:“若你不是提前服過解藥,如何能夠無事?”

陰長生撇撇嘴道:“方才與你過,我是道人,這毒還奈何不了我。”

他所卻不全對。普通道人食了這壞血草也是絕難逃身死,然而這位陰長生修為已是地仙之巔,方才他誤食毒肉之後,意識是倦怠泛起困來,眯瞪之際,體內真氣便自行將那些毒素敗性。

杜震剛要話,陰長生卻是肚子隆隆響叫,他手捂肚子,起身便跑,邊跑邊回頭喊道:“這狗肉真是有毒,我先去放矢。”他竟是突然壞起肚子,排毒去了。

杜震看著他跑開的身影,心難道今日碰上高人了?他不是細子,也便不需再去管他,隻是可憐了這幾名莊勇慘死山中。

他看著地上四人的屍體,對他們恭敬講道:“四位老兄,杜震先去辦那要事,若能安然返回,必將你們下葬。”他完,整飭一番便即離去。

秋夜星燦,北鬥低掛,杜震依次判斷方向,繼續向大山內摸索。

一路跌宕艱辛,披星戴月,直至午夜時分,杜震轉過一處山腰後,眼前之景才豁然開朗,隻見麵前一片寥廓山穀。雖是從山腰俯瞰山穀,也能覺出那穀中山槐比之先前經過林木高出許多,在看那些山槐樹枝梢頂處,百數碩巢赫然林築其上。

杜震當下大喜,心道:終於找到了,真沒想到這鴟苕山中的大鳥竟是聚集而居。他想著,此處附高臨低,先看看哪些巢中無鳥,也好方便竊取,不過雖是月朗星明,仍是遙距難視,他也隻好入穀近前再看。

快要靠近槐林,杜震便輕手輕腳起來,生怕驚動那些巢中的鴟苕。

他邊走邊想:這半夜之際,飛禽也需睡眠,極少會有鳥兒離巢,若是這樣,自己便要等到白日,待它們出外捕食再;若是運氣極佳,此刻能有夜食離巢的鴟苕,黑夜最是方便下手,不然等到白日,眾鳥不眠,絕難活命取蛋。不過即便如此萬幸,也是絕不能擾醒別窩鴟苕。這些大鳥,便是僅對上一隻自己也是難活,更何況是一鳥驚,百鳥醒,彼時怕是要被眾鳥分食。

杜震入山之前便已計較清楚,夜間取蛋必好於白日,是以他本是計劃,來此之後,眾人定要黑夜中誘鴟苕離巢,不過現下他一人卻是難再做此事。

他一步一輕,生怕出聲響,大氣也是不敢粗喘,在山槐林木之下昂頭找尋。鴟苕身巨,棲身窩中多是鳥翅、鳥尾懸出窩邊,因此,鴟苕是否離巢一眼便知。

咦,怎會如此運氣?他第一眼所見便是空巢!杜震心中詫異,又看了幾棵樹外的一處別巢,恩?那個也是空巢?他可記的清楚,自己問過洛倫,這些鳥兒飛禽夜間也是入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