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妖未祛獸性,不改嗜血貪婪本性,雖已重傷,困獸猶鬥。陰長生忍無可忍終下殺手,一掌神威五雷將它擊斃。
杜震被他神技驚羨,如木雞瞪目哆口,不想一赤金雞子砸入他口,他驚嚇之際不自覺竟將之整個吞咽,喉管噎腔,他連連作嘔卻也吐不出來。
陰長生聽他所,驚覺便是王鳥蛋。那王鳥身體過巨,狼妖在它尾羽之下取蛋,陰長生情急之下並未看到蛋在它爪。
狼妖被他雷掌震飛之時,巨爪一撇一撒,金蛋旋即飛出,竟是直奔杜震而去。
這便是有緣者不求自來,無緣者苦索不得。
陰長生知這物什實益,才會苦心尋它。王鳥身死,他突覺杜震才是有機緣之人,本著自己峻節,不處私心,便要將這好處給他得了,沒想到杜震卻是堅拒不受。
雖然心性如陰長生這般高潔,他心中卻仍是些許竊喜,暗道自己五十年時光沒有白等。不過此刻,這好東西竟是直入杜震腹中,這叫他何以堪,現下他爭又爭不得,讓也沒得讓了。他一下懈了心氣,神情溘然恍惚起來。
“咳……咳!”杜震嘔吐不出,便一邊咳嗽,一邊輕拍胸口。他全完未留意到陰長生失意,還道:“老丈,幫我順順。”他是要陰長生來幫他拍打後背,往下順那噎堵之物。
陰長生聽了又是心羨,又是無奈,嗔怒道:“子,你哪來這麼大的福分?不僅吃了王鳥蛋,還要我老人家為你敲背?”他是假裝惱怒,仍是近前為他理氣。
“停手!你我吞下的是金翮王鳥蛋?”杜震驚問。他本是看著陰長生打神威五雷掌入神,根本沒有看清砸來何物,隻覺眼前金光一耀,便已入口,吞時感覺那物形狀、大如一雞子,卻是不敢肯定便是王鳥蛋。他還在怕那狼妖拉人陪死,砸他有毒的東西。
陰長生這次卻不是嗔怒,而是真的火上心頭,怒道:“怎麼?你是比老兒有福,你還想怎樣?”他這話滿滿透著嫉妒。
杜震不與他鬥嘴,急道:“老丈,你是前輩高人,能否將它從我體內打出?”
陰長生真聽傻了眼,還是頭次被人如此要求,直問道:“為何?”
杜震既慌又急,道:“我來此地就是為奪鴟苕鳥蛋,若這唯一鳥蛋沒了,我如何回去複命?老丈,你快幫我!你看是打前胸還是打後背?”他的全是實情,得蛋早歸才能獲勝,空手而回,這一番辛苦白費不,更是對不起黎巫四位兄弟。
陰長生搖搖頭問他道:“子,你可見過鴟苕鳥蛋?”
杜震聽他一問,溘然憶起七歲那年,自己爬樹搗了鴟苕鳥窩之事,那鳥蛋自己見過,比鵝蛋還要大上三倍,不過方才自己吞咽這枚……
陰長生拍拍他的肩膀道:“鴟苕鳥蛋大若銅盤,即便是我也是方才知曉金翮王鳥之蛋與它不同,那些凡夫更是沒見過了,你將王鳥鳥蛋完好帶回,他們也是不能認同吧?”原來他卻也是從未見過金翮王鳥蛋,本以為二者相同,卻是一大一,差地別。
杜震無話可對,眼下看來,自己決計是要空手而回,而義兄大事也隻能再重計議。他不禁有些喪氣,一下便卸了身上一直緊繃的精神,坐在了王鳥屍身之旁。
陰長生看著他問道:“你現下感覺如何?”他真是羨慕,若不是連出狀況,這會便是自己感受這王鳥蛋的神奇了。
杜震似是倦了,乏力回道:“現在已是沒有方才那般不適,倒還有些飽腹感。”他一日也未食過半口饃饃,這若雞子大的王鳥蛋竟是使他飽腹,真是奇哉。
陰長生羨慕道:“子,你得了如此寶貝竟還喪氣,可要我它的奇處?”
杜震也不答話,竟是閉目慮事:回去之後如何複命?自己未得鳥蛋,滇拓也必空手而回,如何能比他占優?他滿心想的卻是此事,全然把那金翮王鳥之蛋當成了凡物。
陰長生見他似無興致,便站在他身邊,看著上圓月,自話自語道:“王鳥之精,精地華之物。凡人食之,三日飽腹,七日後不畏冷寒;一月後能痊百病;三月後精神有餘;一年後骨髓充盈;三年後膚色光澤,狀如童子;五年後白染墨;七年後齒落重生;十年後骨輕如羽,得人仙之壽。”
這金翮王鳥蛋竟能使人獲人仙壽數,便是二、三百的歲齡,真是奇物。
陰長生又津津講道:“子,它更厲害的是,若是修行之人食了,三日能盈陽氣;七日便得彙真氣;一月後能真氣意行……喂……”他正講的有味,轉身卻是看到杜震已經酣睡。
此刻已至醜時,想來杜震未亮便從桑科草原出,到得鴟苕山後又改步行,一整日行跡山林,不得休息,身體早就乏了,又曆此血腥場麵,險些入了狼口,更是頗勞心神。現在飽腹,他便突然來了睡意,也不理陰長生絮叨,倒在王鳥鳥身便入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