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嘩』的一聲,厚重的窗簾被人拉開,金色的陽光破窗而入,那光芒過於刺眼,使得煜祺不得不偏過頭去。
E。H剛剛出去了,不應該是他,而且他也不會做出這種影響他休息的事的。不過,煜祺還真想不出會有誰能出現在這裏。
睜開眼,那人正站在窗前看著他,但是陽光從他身後射進室內,金色給他的身形鍍上一層金邊,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煜祺絲毫不關心來者的身份,反正也不會是NO。3。的人,他倒不如繼續閉目養神,近來病情的惡化讓他的身體實在吃不消,所以一旦有了不難受的機會他就會抓緊時間休息。
紀川遙見煜祺沒反應,以為是他身體不舒服,幾步走上前拍了拍煜祺的手,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這聲音很熟悉。
煜祺的朋友圈不大,無非就是城市安全局的那幾個警員,所以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人是與他同生共死了很多年的紀川遙。
「你怎麼找到這裏的?」煜祺還沒從驚愕中緩過神來。
「老頭子說你們在西區,到了這裏之後隨便一打聽,是個人都知道。」紀川遙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上去。煜祺不是脆弱的人,身體雖然不算強壯但也不至於孱弱,隻是被打穿了肺部不可能導致他臥床不起。
澪經常對他們出手相救,自然不會害煜祺,而且從時間上來說也不可能是澪做的,所以很顯然,一定是NO。3。搞的鬼。
紀川遙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為什麼要效忠NO。3。與
『赤色炎羅』,一開始他可能是想要報複,可是後來就逐漸忘記了自己的初衷,隻是像個機器一樣為他們賣命,像個沒有生命的**一般供他們隨意擺弄。
可能剛剛清醒過來的時候他並不是很了解情況,單純的認為自己既然生在了NO。3。就是NO。3。的子民,理應為他們效勞,雖然他們使用了生化武器,但那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國家,有些犧牲也是應該的。
可是後來呢,他目睹了『赤色炎羅』是如何殘害自己的子民的,可是他為什麼不為之所動,依然為他們效勞呢?難道被時間遺忘了的他,連心都已經石化了嗎?
本來就不該再次回到這紛擾的世間,接觸了太多的罪惡,連他自己也腐化了。
可是,當他所珍視的同伴被侮辱、被傷害的時候他卻挺身而出了,難道在他的心中,整個世界都不比自己的同伴重要嗎?他真是個自私的人。
事實上,他很清楚自己存在的意義,道德的淪喪、世界的毀滅都與他毫無關係,他所要做的隻是守護自己必須保護的人。
他與眼前這個男人是一樣的,遲早有一天,他也會為了自己守護的人而死,甚至是痛苦的死去,可那就是他的使命。如果不是這樣的使命,打從一開始他也不會存在。所以他很能夠理解煜祺的心情。
煜祺心知紀川遙本來就不善言談,平時就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話的主兒,現在讓他說話也是勉強他,不得不忍著痛挑起話頭:
「你們那邊怎麼樣了?」
紀川遙麵無表情:「一君恢複的很好,已經能夠走路了,小淺的眼睛對光會感到不適,隻能用繃帶把眼睛纏起來。」
「新來的那個孩子呢?」
「你說蘭洛依德?白天的話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十分恐懼黑夜,像個小女孩一樣,沒人陪著他不行,可一靠近他就會害怕的全身發抖,真是想象不到他有怎樣的過去。」紀川遙胡亂揉著頭發,十分頭痛這個男孩的事。「這種事情如果亂問的話會引起反感的,我真懷疑安全局分配給我們一群未成年人是不是為了擾亂我們的思考,借機降低我們的行動效率。」
煜祺笑出了聲,「沒想到還能有困擾老大的事,我也一直感覺那個少年以前一定經曆過什麼,但是他畢竟是個孩子,小心點繞著彎就能問出來點什麼的。」
紀川遙歎了口氣,「我們又不是沒試過,旁敲側擊也沒能打開他的嘴。」
煜祺也很煩惱這件事,如果不能了解這個少年的話就很難讓他融入到特偵組當中去,可是他們又不能孤立他,可是如果不知道他曾經經曆過什麼的話就很難解開他的心結。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紀川遙回過頭,那個總喜歡穿著軍服的純白男子正拿著舊世界時的軍用手槍指著他,「我應該沒有允許過任何人進入這裏。」
紀川遙毫不在意,緩緩的站起身,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裏,他的個子比E。H稍微高一些,所以即使距離很遠,但仍然可以低著頭看他,給人一種蔑視的感覺。「我隻是來探望我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