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夜和北原淺長談了之後,蘭洛依德就變得開朗多了,如釋重負一般。
與此同時,恢複了行走能力的千裕一獨處的時間卻是越來越多。總是一副思考著什麼的樣子,似乎在做著激烈的心理鬥爭。時不時還會流露出非常痛苦的神情。看著就讓人很難受。
北原淺來到特偵組的時間不長,對千裕一不是很了解,可他知道,這樣陰鬱絕對不是千裕一應該有的樣子。
宮澤美咲對此也隻是搖搖頭,「一君這個人,看起來笑眯眯很容易相處,可事實上根本沒人能猜得透他心裏在想什麼,即使是和一君交情最深的老大。不過煜祺和一君似乎總是有著共同語言,也很談得來,可兩人卻總是有意無意的在躲著對方,像是怕傷害了對方一樣。」宮澤美咲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不過隻讓老大一個人去探望煜祺太不公平了,明明我們也擔心的要死。」
「你們兩個像家庭婦女一樣在背後念叨什麼。」紀川遙不可思議的出現在二人身後,沒有絲毫的腳步聲,好像貞子一般。尤其是再配上那萬年不變的冰山臉,真是……恐怖啊……
宮澤美咲和北原淺嚇得立刻起身賠笑,「哎呦,頭兒,您怎麼回來了也不通知一聲啊。」
紀川遙沒有閑心搭理這兩個家夥,雖然不太放心煜祺,但他還是有必要讓千裕一知道煜祺的狀況。
怎麼說,那兩個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同生共死。
北原淺注意到紀川遙身後的人,那是一張生麵孔,雖然五官酷似西方人,可是卻給人一種亞洲同胞的親切感。
是混血兒。
這樣的人在人種長期混居的新世界並不少見。但不能確認對方會不會使用日語,所以北原淺隻能朝對方笑笑。
注意到北原淺的目光,壹原聖護朝他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皓齒,「少年,你也是特偵組的探員?」
熟悉的語言讓北原淺感到無比親切,連忙點了點頭。
壹原聖護雖然在西區待了很多年,可對城市安全局的了解絲毫不亞於在特偵組工作了很多年的宮澤美咲他們。他用一種疑似同情的眼神看著北原淺,咂了咂嘴:「嘖嘖,既然躲到了這裏就說明你們凶多吉少了?千萬別試圖進入市區啊,不然你們一定會被打成篩子的。」
北原淺隻是個剛剛加入特偵組的年輕人,沒什麼經驗,不了解城市安全局,甚至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有多罪惡。這一點他甚至比不上有些不堪回首的過去的蘭洛依德,所以他聽不懂壹原聖護的話也實屬正常。
聽他們閑侃了幾句之後,紀川遙就把壹原聖護留在中庭,顧自朝後院走去,絞盡腦汁的考慮該怎麼開口。難道上去就告訴千裕一煜祺快死了?就算這是事實也未免太殘酷了。他本來就不善言辭,現在讓他想拐彎抹角的講述煜祺的現狀,簡直就是為難他啊。
「那個人,情況應該不妙吧。」清甜而冰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紀川遙嚇了一跳。
小時候他就沒爹沒娘,長大後身邊也沒有女子走動,聽到與低沉男聲截然不同的女聲自然會讓他的耳膜一時反應不過來。不過,這個聲音他卻是十分熟悉。
「姐姐大人……」
紀川遙對於他唯一的親人----姐姐紀川未櫻十分尊敬,他又是性格十分拘謹的日本人,自然會下意識的在稱呼後麵加上敬語。
其實,說他是姐姐養大的也不是十分準確。紀川未櫻生性孤僻,這一點倒是與加入特偵組之前的紀川遙非常相像,可至少他沒有像她那樣經常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