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京的路上很安靜。原本是該同著葛全一眾人,浩浩蕩蕩回的。柳如夢卻決定獨自回京。
她等不到平川王服刑了,隻想離開。
王室處死皇族,還是顧及其顏麵的。並沒有處之以極刑,也更不能滅九族什麼的。一個什麼借口來自:柳氏女,柳如夢。未與平川王趙永靖正式拜天地,未入皇家族譜。特此,譴還歸家。
那又如何,怕是從入嫁給三王爺那一刻起,也沒有人還當自己是個姑娘家了。幽齊國,從未阻止女子再嫁,卻也從不支持。不支持,那就是標著沒有人會支持。
可是,這些又與她何幹?
“小姐,天色將晚。是否先找見客棧住下”,小四望著自家小姐,不禁想時光退到一年前。那時,小姐還真像個小姑娘。那年紀裏該有的天真任性都有。雖然,動不動發脾氣,苛責奴才,又是甚至還親自動手打人,卻也是打罰該打之人。當然,他也是知道,哪些行為不過是小姐在演其他人。一個任性刁蠻,卻又本性善良的……
可是,一切又回到了兩年前。小姐,依舊是那個冷若冰霜……不,甚至更似寒冰的人。如今,紗帽遮麵。其下的麵容,又該是多麼令人著迷又心疼。
“嗯”,隻見紗簾微動。小四便知曉是小姐首肯了的。
兩人下馬,小四接過柳如夢的韁繩來。左右都牽著一根韁繩,身後便跟了兩匹馬。尾隨在柳如夢身後,便到了一家客棧。
“客官裏麵請”,守在門外的小二機靈地替小四接過韁繩,朝小四說道:“小的幫您送去馬棚了”。
“嗯”,小四點了點頭,便走到柳如夢身旁,“小姐,先進去吧”。
“好”,清脆猶如銀鈴的聲音響起,這也是這一日來,柳如夢的第一句話。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原本靠在櫃台邊地小二見到有人來,趕忙走近。
小四:“兩間上房,帶路”。小四環顧四周,不禁皺了皺眉頭。這兒,偏是偏了點,也不至於生意差成這樣?一切都破破爛爛的,對於那兩間‘上房’,也沒有多大指望了。
“這個”,小二吞吞吐吐地說道:“客官可得先付定金”。
“還不領路”,小四也不多說,從袖裏取出一錠銀子,擲給小二。
“是,是”,看到銀子,小二自然是笑開了花,腿腳麻利地領路去。
房間布置,雖說不甚華麗精致,卻也整潔。柳如夢洗漱幹淨,卻沒有進食。一路來,她都是極少說話的。一則,不想說。二則,等到了京城,怕是少不了一番口舌。不妨,此時做好自己。哪怕隻是一條路地距離,也能找到些真是的感受了。
天氣,漸漸溫和起來。柳如夢住的這間房,窗戶下是個庭院。院子裏,種滿了春天才會開滿的花卉。各色都有,卻不會令人覺得好看。
雜亂!柳如夢掃了一眼,便不願再看第二眼。
兩年?早已過了。及笄之年,卻未得嫁作他人婦。也是,那一月,王府裏那般‘熱鬧’,誰還及得起這些?那幾日,怕是自己也忘了自己的生辰了。可他,卻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