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羽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麵前是一扇窗戶,窗戶裏亮著昏黃的燈光,燈影裏,一個女子正在彎腰收拾著什麼。女子低著頭看不清長相,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無袖圓領衫,領口鬆鬆垮垮的,從象羽的角度望過去正好能看見胸口那兩團白花花的東西在抖動。
“他娘的,好個****的婦人,居然敢在本王麵前賣弄風騷,我......”象羽想破口大罵,但是一張嘴卻發現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感覺像是喉嚨被什麼東西卡住似的,不但說不出話來,連喘氣都費勁。
此時,程蘢已經疊好了衣服,轉身拿起一根煙點上,走到窗前,衝著窗外輕輕吐出一團煙霧。煙霧緩緩散去,前方隱隱約約地現出了一棵老歪脖子樹的影子。其實這棵樹離窗戶也就五六米遠,隻不過程蘢是個近視眼,加上夜色朦朧,所以直到一根煙快抽完了,程蘢才發覺老歪脖子樹上似乎吊著什麼東西。
“你們誰往歪脖子樹上掛東西了?”程蘢把頭伸出窗外,衝著兩邊廂房喊道。
“不是我!”西廂房傳出一個幹脆利落的女聲。幾秒種後,東廂房飄來一個柔柔弱弱的女聲:“也不是我......”
程蘢把頭縮回來,抓起眼鏡戴上,又把頭探了出去。
象羽已經找到說不出話的原因了,脖子的確被卡住了,確切地說,是被一根繩子勒住了。而一旦發現是這個情況,忽然間他就感覺喘不上氣來了,一種要死的感覺洶湧襲來,他本能地想抬手解開繩子,可是雙手怎麼也抬不起來。
“我......我的身體怎麼變得如此孱弱?勒住我脖子的是什麼繩子?雷電金光鎖?伏魔鎖魂鏈?呃,那女人怎麼嘴裏開始吐煙了?原來是個妖婦!他娘的!既然拿住了本王,還不來個痛快?你,你看什麼呢你?還在吐煙......還,還喊人?喊什麼喊......沒完沒了是吧?”象羽的情緒陷入了抓狂之中,而他的意識也同時陷入了迷糊之中。當象羽的眼睛緩緩閉上的那一刻,他忽然聽見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在耳邊響起。
“啊——!”
......
醫院急救室門口站著三個妙齡女子。
程蘢身上披了一件淺灰色的運動外套,手裏夾著一支煙,眉頭緊鎖,麵色蒼白。她身邊,閆豔秋和秦楚柔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尤其是秦楚柔,一雙如煙似霧的眸子裏已經有晶瑩的淚滴滾落下來,此時趴在閆豔秋的肩膀上輕輕啜泣著。
“你哭什麼?又不是你親人。”閆豔秋白了秦楚柔一眼。三個女子之中閆豔秋的膚色最白,身材最挺拔,長相也最標致,但是說話的語氣卻活脫脫地像個男孩子,嗓門洪亮,語速極快。
“我......”秦楚柔抬頭看了閆豔秋一眼,“我就是傷心嘛,他,他太可憐了......”
秦楚柔的長相乖巧可愛,身段也小巧玲瓏,典型的小家碧玉,所以看起來似乎是三人中年紀最小的,其實她已經二十四歲了,比程蘢小兩歲,卻要比閆豔秋大一歲。
“可憐個屁!”閆豔秋瞪了瞪杏仁眼,“這種好吃懶做的寄生蟲死不足惜!最可恨的是還不找個好地方去死,居然在歪脖子樹上上吊,怎麼?向我們示威啊?想變成鬼也纏著我們啊?我呸!”
“行了,行了,你能不能閉上嘴?”程蘢掐滅了手中的煙,看了閆豔秋一眼,說道:“你先陪楚柔回去吧,她一早還要上班呢。你白天幫我看一下道場,我可能沒那麼快趕回來。”
閆豔秋點點頭,拉了拉秦楚柔的胳膊:“走了。”
兩人剛要轉身,卻見急救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個中年男醫生走了出來,問道:“誰是家屬?”
三人同時愣了一下,程蘢張了張嘴:“我們......”
“人活了,等會兒送加護病房,你們先去付住院費。”男醫生扔下這句話,自顧自地先走了,離遠了,卻聽一句低低地嘟囔聲飄來:“身邊這麼多美女還去尋死,蛋疼......”
三個女子相互看了一眼,臉上都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蘢姐,這住院費......”閆豔秋看了程蘢一眼,程蘢還沒開口,就聽秦楚柔說道:“我來幫他付吧。”
“你有毛病啊?”閆豔秋一推秦楚柔,“他是你什麼人啊?你幫他付?你一個月才掙幾個錢?他以後拿什麼來還你啊?”
“我......”秦楚柔眨巴著烏黑明亮的大眼睛,眼淚又要下來了。
“沒事,這錢我來付。”程蘢輕聲說道。
“蘢姐你......”
“他上吊,多半也是因我而起,這醫療費是該我出。”程蘢的語氣聽起來很疲憊,她的確已經心力交瘁了。但越是這種時候,程蘢往往越是耐得住性子,這讓她看起來要比同齡女人更顯成熟。隻不過這種成熟是氣質上的而非外貌,因為單看外表,她似乎和閆豔秋一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