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我娘倒了一杯茶,沒讓子畫和子墨伺候,倆人拎著包袱也累了。我娘喝了一口後,也微笑著對那小和尚說:“嗯,是啊,上次來的時候,不是你,是覺遠小師傅,怎麼覺遠小師傅沒在呢?”
“看來施主是寺裏的香主了,是這樣的,長青禪師來我們寺裏了,覺遠師兄比小僧入門早,曾侍候過長青禪師,所以主持讓我臨時替換一下覺遠師兄。小僧名叫覺明,給施主問好。”小和尚笑眯眯的單手打了一個躬,給人的好感又進了一層。
我在聽見那小和尚的話時,心裏卻翻起了一震滔天巨浪,長青禪師,會是他嗎?!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個一身白衣袈裟,手執墨色禪杖的清瘦身影。
猶記得那一雙修長精致的雙手,和那裝滿混元解毒丹的翠玉瓶,還有那一句禪機難解的話語。“隨心隨性意隨意,往來往去往來人,施主,凡事都要講個命數。”
我還記得這個人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神裏竟然有著悲憫和憐惜。我追著他問他是誰,他隻說了一句,長青,便離開了任我輕功絕世,卻怎麼也追不上那一道清瘦的身影。
我當時意氣風發,隻是當時自己還小,又要去大梁,所以根本就忘了這一茬了。隻是沒有想到,竟然會在回到大衛,又聽到了這個長青禪師的消息。
“小七?想什麼呢?走了!”我發現最近我好像有神思不屬的毛病,每次都能走神兒,這次也是,隻見娘美麗溫柔的眼裏全是擔憂的看著我。
“娘,人家餓了嘛。”我故意撒嬌,果然娘見我餓了,就樂了。“那還快點走,這會兒到山上,剛好能吃到這祥雲寺的雲錦麵。”說完我們對著小和尚一點頭,繼續攀登餘下不多的台階。半個時辰後,我們終於到了祥雲寺。
寺裏的主持已經迎在了山門處。“蘇夫人受累了,寺裏已經備好了齋飯,就等著夫人了。”主持是一個五十多歲中等身材的人,一臉的慈眉善目,隻是皮膚有點黑。
“多謝長空主持了。”我娘雙手合十,對著這主持就鞠了一躬。我也跟著娘合十行禮,長空主持抬眼看見我的瞬間,似有微愣,轉而對我娘說,“想必這就是夫人口裏經常提到的七小姐吧?”
我娘一聽,立即滿臉驕傲的牽著我的手,溫柔的給我介紹著,“小七,這是祥雲寺的長空主持,還不見禮。”在外人麵前我自然不敢拂了娘的麵子。
於是我輕步上前,端端正正的給這個老和尚行了一個大家閨秀的禮,雖然我對和尚有點陰影,因為那個長青禪師意味不明的話,但是一碼歸一碼,這次來祥雲寺,我非得逮著那個和尚,問清楚,他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哎呀,不敢當不敢當,折煞老僧了。”長空主持連忙回禮,並對我娘說生了個好女兒,真是鍾靈敏秀的一個好孩子啥的,把我娘哄的這個開心,我在一旁暗自撇嘴。我和娘走在前頭,沒有看見子墨在長空主持時,眼裏閃過的一道冰冷,而且還刻意抱著包袱,遮住了半邊臉。
就這樣稍微寒暄了幾句後,我隨娘終於到了準備好的廂房內,看到那張清雅簡潔的大床,我立即毫無形象的撲倒了上去就打了一個滾兒,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