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嶽飛傳(1 / 2)

記得,1979年那年,靈嬸的大兒子高河家賣了台收音機,是靈河灣生產隊第一家擁有收音機的,前兩年,高河就偷偷摸摸利用生產隊的農閑時間下靈河逮魚摸蝦,然後到龍興集上賣掉,這兩年,高河手上攢了些錢,成了村裏人羨慕的人;高河、坤叔和於家窪村的於成棟,是沿淝河有名的逮魚能手,尤其是,後來成為我大姐夫的於成棟,那逮魚經驗就如同自己在水底一樣,隻要於成棟撐船走過的地方,他就能一眼判斷出,在哪下網能捕到魚。有一天中午,放學回到家,就聽說高河家賣了收音機,村裏好多人都到高河家聽收音機,高河眉飛色舞地說:我這台收音機那可是上海產的名牌“紅燈牌”,上海那是個很大的地方,上海一個城市比我們龍興集大十幾倍,哪個大呀,聽他說著,我的腦海中想象著,上海是否象宇宙那樣大嗎,讓我充滿著神往。

這一年,正好劉蘭芳在廣播電台開始講“嶽飛傳”,每天下午快到放學,我的心就飛到聽嶽飛傳的期待中,放學鈴聲一響,就飛出教室,我們同村上學的小夥伴都飛奔著往家跑,一到家,書包一扔,就往高河家跑去,到那時,高河家門裏門外都蹲在或站著人,六點一到劉蘭芳那迷人洪亮,帶有磁性和魔性的聲音,隨著故事情節緊緊抓住我的心。

小時候,就是聽著父輩講的故事中,我上了初中,從此,我也漸漸遠離了小時候成長的地方。

不知誰人寫過這樣順口溜,很形象地寫出我們小時候的生活,讀後,往事曆曆在目。

七十年代人:

生在土坯窩,吃飯四方桌。吸的是母乳,牛奶沒見過。稻草墊床睡,兄弟同被窩。衛生不太好,跳蚤特別多。蘿卜南瓜湯,燉它一大鍋。鍋裏若煮肉,能吃一斤多。長到七八歲,抱凳去上課。沒有幼兒園,直接上小學。寫字用鉛筆,沒有文具盒。一盞煤油燈,兄姊圍一桌。走路到學校,風雨無阻過。胖瘦無人講,窮富沒人說。男女同桌坐,從不送秋波。見到倩女生,手腳打哆嗦。沒說半句話,臉紅到頸脖。讀書靠自覺。老師不補課。隻有兩本書,語文和數學。寒暑假期到,放牛喂鴨鵝。深知父母苦,幫助幹農活。農忙收割季,烈日皮曬脫。山裏野果多,味好又止渴。河中多魚蝦,溝渠有田螺。村裏塘幹了,撈魚用蔑籮。中暑得感冒,不用針和藥。夥伴在一起,情同親姐哥。女娃跳繩樂,男孩打陀螺。下河摸魚蝦,當眾把褲脫。稍有空閑時,上樹掏鳥窩。同伴吵了架,轉背能撮合。和好就握手,怒氣也不多。外麵犯了錯,回去不能說。誰若不守信,再見敲腦殼。進田摘黃瓜,經常偷水果。家鄉風俗好,主人不多說。最愛看電影,路遠亦奔波。沒有板凳坐,站也樂嗬嗬。夜晚看電影,白天幹農活。看過地道戰,台詞背很多。所有抗戰片,八路沒敗過。打倒小日本,八路是帥哥。

真實地反映,句句如身臨其境,象生活的回放。

在我四年級那年的冬天,天特別的寒冷,快過年時下起了大雪,那鵝毛大雪,一連下了好多天,家門口的雪,每天早上鏟了,第二天又到腿肚子深,村裏村外到處白茫茫的,一眼望去,仿佛世界原本就是白色的。據老人們說“我們這一帶每逢夏季幹旱,冬天就特別寒冷,由於當年夏天幹旱,靈河水隻剩下最深的河道,中間有著三十多米寬的水道,往年,靈河正常河水寬度約有一公裏,由於靈河是自然形成的河流,兩岸沒有堤壩,河岸是坡坡地鏈接著蘆葦蕩,蘆葦蕩和農田相連,在發大水、河水泛濫時,河水會漲到離我家門口2米遠的地方,那時,河水有五六裏路寬。大雪下後整個河道全被冰封住,靈河南岸和北岸的人們,過河不再需要船隻了,直接就可以從冰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