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哥哥結婚的那天,二姑高正美的兒子劉化仙也來了,據聽說,他這幾年發展的很好,他和老婆花如玉是聖水中學高中三年的同班同學,從高一開始就自由談起戀愛,79年高考沒考上,就沒有再讀了,表兄劉化仙和表嫂花如玉當年在聖水中學,一個是校花,一個是學生會主席,花如玉第一眼看起來,像我家貼的年畫穆桂英,再仔細看有點像紅樓夢裏王熙鳳的長相,丹鳳眼,柳葉眉,那神態就是一個字“美”。劉化仙1.75米的個頭,留著三七開的中分,寬額頭,高鼻梁,四方臉,圓下巴,很是英俊。真是一對金童玉女。花如玉的父親是聖水公社農村信用社的主任,對獨生女兒的戀愛也沒加幹涉,但也沒明確表示支持。一切任憑花如玉的主張。畢業後的第一年,他們就結婚了,那年,我跟著父親到了聖水村參加了他們的婚禮。讓我記憶猶新的是,在婚宴進行到一半時,門口突然響起了鞭炮聲,管事的大支先生很快安排人出去,看咋回事?
在我們當地,每當舉辦比較大的婚喪嫁娶時,村民都會找村裏有文化,德高望重、管理指揮有條理、頭腦反應快的人,來給自己家做現場總指揮,所有辦事人等全部聽大支安排和指揮。
出去看的人,回來對大支說:是個要飯的來鬧喜來了。
大支是個見多識廣的人,趕快安排幾個菜讓叫花子吃好喝好。
叫花子吃好喝好後,道聲喜就高興的離開了。
那時,如果辦事人家看他是個叫花子,而惡言相向時,他就會大鬧婚宴。讓辦婚宴的人家沾滿晦氣。
結婚後,有一天,花如玉和劉化仙到聖水河邊洗衣服,衣服洗到一半時,就聽到長長的汽笛聲,這一聲驚到了花如玉,她尋聲望去,看見一隻載著很多貨物的貨船,緩緩地從她麵前經過,船吃水很深。她先呆呆地看著那首船,目光跟隨了很遠,突然叫到“劉化仙”,這一聲,道驚到了表兄。
說“你咋回事,一驚一乍的”。
花如玉說:我有個主意,你想聽嗎?
你別賣關子了,趕快說!
你看到剛才那艘船沒?
看到啦,這有什麼奇怪的?
我們也買艘船,跑運輸,好嗎?
你沒發燒吧,那艘船得多少錢,我們買的起嗎!
花如玉說:我們沒錢,可以借呀!
問誰借,親戚朋友飯都吃不勻!
問我父親借呀!貸款!
一語驚醒夢中人。
表兄說:在我的潛意識裏,感覺船運業未來是有大的發展。一直沒敢往這上想,也從來沒想過自己能買船。
花如玉是個急性子,做事向來雷厲風行,人又聰明,又是獨生女,家裏條件比較好,一直以來,她爸爸都把她當做男孩看待,事事由她自己做主,所以就形成了敢想敢幹的性格。
花如玉說:你怎麼認為就沒希望,任何事隻有行動後,才知道結果,試!有兩種可能,成或不成,不試那是肯定不成,試,起碼有50%的機會,就憑著這50%,我也要去爭取。
表哥說:那你去試吧,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我支持你,但我無能為力。
你先一個人去找你爸,我去了,可能你爸會公事公辦,不會答應幫我們貸款,數額太大了。你爸一向是個堅持原則的人,我們就這二間土坯房,抵押給銀行也不會要,這麼大的數額沒有擔保或抵押物,信用社誰也不敢這麼做,我感覺希望不大,不行就算了吧,我們就種這幾畝地,再生幾個娃,平平靜靜地過吧,你看我們村人,世世代代不都這樣生活的嗎。
花如玉說:我就要繼續到無能為力,努力到感動自己為止。如果辦不好,你——劉化仙!就等著自己一個人過吧,我就在娘家不回來了。
當天下午,花如玉就獨自一人,步走趕回娘家引鳳村,聖水村離引鳳村約有15裏路,在聖水河的下遊,聖水村在上遊,沿著高高的河堤,順著聖水河流的方向,花如玉邁開了走向成功的堅定步伐,夕陽漸漸地拉長了花如玉的身影,一步步走向希望,在劉化仙的目光盡頭,花如玉已漸漸變成了一個黑點,在蜿蜒的聖水河南岸的堤壩上緩緩移動著,劉化仙目送著花如玉,直到花如玉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線上。在劉化仙的內心深處,是一直期待著一個朦朦朧朧的東西,他也說不出那是啥。他是在激將他深愛的妻子,他知道他的妻子有著常人沒有的韌勁,更有常人沒有的鬥誌,一旦有了目標,花如玉就會想盡辦法去實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