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宋望著眼底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儼然睡得不安穩的月歌歎了一口氣,如果不是他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偷偷跟了出來,怕是瞧不見她這副光景吧?
在他秦宋麵前出現過的女人千種萬種,嬌媚的,性感的,狂放的……無論哪一種,遇到他都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要裝一下小女人,扮柔弱,恨不得把全身上下的骨頭都給拆卸了,整個地靠上來。
可是偏生沒遇到過像眼底這樣的。
明明惹人憐惜,卻硬是要裝堅強,扮無所謂,拒絕他的幫助。
又瞧著月歌的臉許久,秦宋將自己長長的風衣脫了下來,搭在月歌身上。
風衣身上殘留的溫度一靠近,月歌就趕緊貼著它又縮了縮,整個臉都差點埋了進去。
秦宋下意識伸手揉了揉月歌的頭頂,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了自己撫摸福來頭頂的感覺,他手中的力道又不由得加重了幾分,直將那頭柔順的黑發揉出幾分淩亂來他這才含笑地滿意地罷了手。
“真不知道我是撞了什麼邪了,跑這麼遠就來摸你的腦袋瓜子……還摸得這麼滿足……”秦宋恨不得想抽自己一耳光,他凝視著月歌亂糟糟的頭發,又覺得好氣,又覺得好笑。
電話鈴聲這時響了。
秦宋反射性的快速按下了接聽按鈕,瞧了一眼月歌,見她還睡得正香,這才鬆了一口氣,走開了十幾米,這才拿起來一看。
得,向正南那賤人。
“怎麼?”秦宋說話簡潔,他同向正南之間對話,大部分時間,他都是不願意理睬,甚至不屑理睬的,可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就是這麼個看上去不搭嘎的,同自己成為了最鐵的哥們。
向正南對秦宋的冷淡毫不在意,在那邊兒奸笑:“秦宋,怎麼?事兒辦完了?怎麼,你男人的本能忍不住了吧?我告訴你,你說一句話老子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哈!你終於沒了清白了,怎麼,爽不?”
“呸!”秦宋又好氣又好笑,“我現在在外麵吹冷風。”
“啥?吹冷風?為啥?”這倒是令向正南意外了。
“我想,我的本能覺醒了。”秦宋想了想,道,“這就好比《降龍》裏的封印和解封印,我終於遇到解我封印的那人了。”
他秦宋和向正南也有一段青澀的少年時光。
那個時候,向正南還沒有這麼騷包,他也沒成為現在這模樣,那個時候,他們最愛的一件事,就是湊在一起打《降龍》,這是一款當時很火的遊戲,主走情節路線。裏麵最重要的一條明線,便是為解開‘巨龍的封印’而展開的征途。
向正南在那邊兒沉默許久,然後一連串如殺豬般的叫聲從喇叭裏傳了出來,刺得秦宋耳朵疼:“啊啊啊!什麼秦宋?你的意思是,你這小子找到真……”
“啪!”秦宋已經關上了電話,他揉揉眉心,又轉頭看向月歌,遠遠瞧著那靜謐的身影,覺得心情又瞬間舒暢起來,趕緊向其走去。
果然,向正南是毒藥。而月歌,是他的解藥。
秦宋低頭瞧著月歌,不知不覺,就這麼站了一個多小時。
周圍有偶爾路過的稀少人流裏不乏喜愛過夜生活的女性同胞,隻遠遠瞧著這一幕,已經醉了。
街燈下,街椅上,女子安詳睡著,身上搭著一件風衣,男人身子修長,俊美無邊,隻是站著就已是霸氣難擋,明顯的高大上,那垂下的目光安置在陰影裏,可也能想象出裏邊兒的溫柔。
直到又一陣電話鈴聲將秦宋拉往現實,他接過一聽,眉頭越皺越深,很明顯,電話那頭並沒有在說什麼好事兒。
晌久,他點頭道:“好的,我立刻過來處理。”他微微彎腰,下意識要將月歌抱入車內,卻又一頓,站直了身,撥通了一個電話。
“……林務麼……嗯嗯,你折回來吧……嗯,替我守著……不用靠近,遠遠地就好。”
掛下電話,秦宋抿著唇看著月歌,以他的脾氣,對待自己喜歡的東西,向來都是先強行搶過來再說,可這不一樣。
罷了,你不想讓我知道你的窘境,我便裝作不知道,不過下一次,可不要讓我瞧見你睡在街頭,若你再不好好的,我就把你綁回去,到時候任由你哭,也不管你。
你想做一隻獨立飛行的鳥,我就讓你飛,隻要那最後的窩,是我懷裏就行。
又過了好些時候,遠處車聲靠近,最後在街邊兒停靠,一名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遠遠給秦宋打了個招呼,秦宋這才點點頭,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