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分鍾,邊伯賢終於原地複活,打起精神來決心麵對樸大BOSS,“樸燦烈……先生,你找我什麼事啊?”
“沒事就不能找你啦?”
喂,超級老的梗好嗎……邊伯賢同學默默翻個白眼,然後揉著被角尋思該如何體麵矜持地回複。就在此時,那邊突然響起一陣猛烈的敲門聲。感覺上是非要用拳頭砸壞門的架勢,邊伯賢一驚,單純地以為是壞人,對樸燦烈的擔心瞬間湧上心頭。自己在電話這頭都感覺到了敲門者的力度,何況身處其境的樸燦烈呢?
但當事人顯然非常鎮定,看樣子已經習以為常了。
隻聽見樸燦烈輕輕地一聲“靠”,然後就是啪踏啪踏的腳步聲,再是開門聲,然後敲門聲戛然而止,隨即取而代之的是……
“樸燦烈你個王八蛋!昨天沒心情收拾你今天到了報仇的日子了接招吧哇哈哈哈哈!”
“哎燦烈小邊呢小邊呢小邊呢小邊呢!你臥室還是客房還是陽台!”
“我靠都暻秀告訴我你手上拿的是玩具刀!媽呀吳世勳你別鬧先脫鞋啊喂啊喂那是廁所啊喂喂喂!”
安靜地聽完三人吵鬧的聲音以及一些劈裏啪啦亂七八糟的聲音後,邊伯賢呆滯地眨了眨眼睛。
我確定是和他們同處在一個平行世界嗎?
“小…邊…”樸燦烈發出的聲音像是被硬生生從嘴巴裏擠出來的,聽上去非常吃力,大概是被都暻秀和吳世勳疊羅漢式壓在最底下了吧,“你等下…來昨天的酒吧噢……我…等你……啊————”
通話最終以樸燦烈的一聲慘不忍睹的嚎叫為結尾,邊伯賢繼續眨巴眨巴眼睛,他實在不能完全消化掉這兩個突如其來的連續的電話。
這個世界是什麼時候開始不正常的……
要說今天早上邊伯賢還是認為昨天的一切都隻是自己的一場夢的話,那麼現在他是徹底清醒了。自己是真的認識了樸燦烈。從今以後再也沒有那個隻能讓他遠遠遙望,似乎無法去接近的樸燦烈了。
想到這裏邊伯賢居然就這樣坐在床上笑出聲來。
匆匆洗漱、換裝完畢,邊伯賢下樓。金俊勉正衣裝革履地坐在餐桌上看著晨報喝著米粥。邊伯賢揮揮手與他say hi.
“心情怎麼這麼好?”金俊勉側過臉,似乎聞到了八卦的味道。
邊伯賢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可抑製地揚起嘴角,“這一切都多虧了你啊俊勉哥,昨天我見到樸燦烈了!而且……”金俊勉挑眉,示意他說下去,“我成了樸燦烈的伴舞了。”
一字一句,邊伯賢鄭重地好像得到了能陪伴樸燦烈一輩子的許可。
五年前,邊伯賢還是一名被所謂“夢想”壓得喘不過氣的大學生。他拚了命地隻顧一頭埋進書本,隻是為了能夠擁有繼續留在那個家庭的資格。他憑著出色的成績和不惹事不添煩的安靜性格,很快成了學校的重點培養對象。那個時候的邊伯賢,有能力,有人氣,有知識,有水平。
但他沒有靈魂。
他像一個傀儡,走在早已被決定的生命軌道上,雙目無神。那條軌道的前方,有他不想要的光芒萬丈,刺得眼睛生疼卻仍得前行。而他身後,是一片血淋淋的腳印,和一個在一支孤燈下,被丟下的,煢煢孑立孤立無援的自己。
無助地時候,他隻能悄悄轉過身,去抱抱那個道路末尾蹲在街邊哭泣的小男孩,然後咬咬牙,接著往前走。前方炫目的光明,是很多人的心之所向。他在人潮之中,不能回頭。
或許這也是他喜歡一個人在夜晚的漆黑天幕下,什麼都不做,隻是看著頭頂上方的一片片星辰的原因吧。
有人把光芒萬丈的太陽當做希望,他卻固執地守著黑暗中微渺的星辰。
直到,在茫茫天幕中,望見一片極光,他在漫漫沙漠裏,尋到一片綠洲。
兩年前,大三暑期,打完工回學校的路上,他第一次看見樸燦烈。他無法描述那個瞬間的感覺。隻是覺得,他一直向往的星辰,好像被誰揉碎了,給裝進了樸燦烈的眼睛裏。當然他那時並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走進那家店,拿著口袋裏僅有的幾張紙幣,買下那張海報。
從此以後,他的身旁不再是那群似撲火的飛蛾般湧向光芒的人群。
雖然他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