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氏明明就不待見元箏,被她攪了興致,本應該大發雷霆或是尖酸刻薄的喝退她才是,偏偏她一副通情達理的慈母模樣,這樣一襯托,倒顯得元箏不識禮數,衝動魯莽,累得嫡母幫她收拾爛攤子。
紀氏壓下眼裏的冷笑,這小賤種不是想要回來嗎?這下子,看她還怎麼得意!
元箏眼裏的冷光一閃而過,才一見麵紀氏就給她下絆子,要真讓她道了歉,“粗魯沒大腦”這個詞估計要跟她一輩子了。
紀氏堂堂將軍夫人,又是壽宴的主人家,在坐的哪敢受她大禮,紛紛起身虛扶一把。
然而,一雙手卻比眾人快上一步攙住了她。
眾人順著手臂看去,隻見元箏眼眶微紅,眼裏淚光閃閃,有些哽咽的說道:“母親,都怪我不請自來,您別這樣,我這就回莊子去了。”紀氏既然幫她編造了一個說得過去的出處,那她便順勢唱下去。
所有人聽了,都覺得這話有些奇怪。
父親生辰,做兒女的要是不來那才是不孝呢,雖說元箏養在莊子裏,但將軍府是她的家,回自個兒的家哪有不請自來的說法?紀氏動不動就說要賠禮道歉,分明是故意給元箏戴高帽子,難免有苛待庶女的嫌疑。
這賤蹄子!紀氏心裏暗罵一句,顯然也知道眾人心裏會怎麼想,沒想到漿洗房不僅沒把她弄死,還打磨出一口伶牙俐齒來!
紀氏眼裏閃過一抹風雷之色,不動聲色的推開了她攙扶的手。到底是浸淫後宅多年的當家主母,她的表情並不像她心裏那般生氣。臉上的怒意還來不及讓人看清便消失得一幹二淨,緩緩說道:“都是一家人,說這話沒的讓人家笑話,看你身子也養好了,就回將軍府住吧。”她點了身邊一個麵容姣好,穿著得體的丫鬟,“鈴鐺,去把梧桐苑收拾一下,好生伺候二小姐。”
鈴鐺咬唇,不甘的掙紮了一下,最後認命般低下了頭,恭敬道:“是,夫人。”
紀氏滿意點頭,麵向元箏道:“老爺若是看到你健健康康的模樣,一定會很欣慰的。”
麵對她的挑釁還能這般好言相勸,元箏當即斷定她忍功了得,這樣的人心機最是深沉,最擅長背後放冷箭了。不過那又怎樣呢?她既然踏出了這一步,就算前麵是刀山火海她也要迎難而上。
她微垂下眸,恭敬的應道:“謝母親。”
今天是元鏡南生辰,為了讓他高興,紀氏竟爽快的把庶女接了回來,這番良苦用心自然得到了一片稱讚之聲。紀氏笑著跟身邊的貴婦攀談說笑,仿佛剛才的不愉快根本沒發生過一樣,亭子裏的氣氛又重新熱絡了起來。
“喂,你說你是父親的女兒,有證據嗎?可別是外邊的乞丐趁機溜進來亂攀親的。”一道不可一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滿滿的都是嘲諷。元箏的臉上不見喜怒,轉過身去,看向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