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一聲冷哼劃破寧靜,小蚺心中驚疑,這才又睜開雙眼。隻見那老丈右手臂上不知何時多出一條墨黑長鞭,那鞭子纏繞交錯,將他手臂死死纏住。順著長鞭望去,隻見鞭子的末端居然是那曜姓女子用手捏著。小蚺心裏咯噔一下,不知這少女是敵是友,當下情形是該喜該憂,一時間神色尤為恍惚。
那老丈先前聽他二人鬥嘴,互不想讓,料定二人必然不識。豈不料峰回路轉,橫叉陡生,關鍵一刻那女子卻出手相助。心中燒一轉念,不由怒道:“小丫頭也要幫朝廷的走狗助紂為虐麼?”曜姓女子冷哼一聲,卻是不答話。右手倏然用勁,手中長鞭陡然伸直。那老丈不料她出手極快,大意間竟被帶出半步。心中驚怒之餘,馬步橫紮,雙足立地生根,再沒挪動絲毫。
俞歸凡見二人相持不下,心中不由尋思:“這老頭兒顯然是個硬茬。如若這丫頭打不過他,我定然難逃一劫。左右都是一劫,倒不如拚死相抗,沒準還能殺出一條血路”心中稍作思量,心下一橫,複又揮掌拍出。曜姓女子見他奮身撲上,不由微微點頭,心下暗道“這傻東西倒也算不上太笨,居然懂得連橫合縱的道理”心念一轉,袖口一抖,左掌夾袖揮出,朝那老丈飛奔而去。她右手收鞭,左手出掌,須臾間,便要欺近老丈跟前。
那老丈昔日也算是個人物,手上功夫自然不用多說。他本欲用神力將那繩索掙斷,豈料那鞭子韌性十足,尤為奇特,自個連連掙了數次,那長鞭非但沒能斷掉,倒是越纏越緊。心中驚訝之餘,隻得將全身力氣使在一雙腿上,與曜奴兒較起力來。正覺那少女後期乏力,自個勝券在握,眉目間冷不丁一絲喜色閃過。
那老丈正自得意,忽聞身後掌風陣陣,側首後瞥,隻見俞歸凡雙掌掠至,僅有兩步之遙,再一回頭,曜奴兒左手合十揮出,亦近在咫尺。那老丈怒罵一聲,左臂倏地揮出,化去俞歸凡來勢。身子曲折弓下,又躲過曜姓女子那掌。如此一來,曜姓女子近在眼前,那鞭繩的束縛之力卻是解了。他須臾之間,化險為夷,反客為主,隻覺數十年惡氣一並除去,忍不住朗聲大笑,眾人見他如此厲害,也不由紛紛叫好。虎子見他二人強強聯手,本還擔心老爹安危,豈料那二人稀鬆平常,眨眼間角色換位,倒成了案板魚肉,心中不覺驚疑:“老爹有這麼好的功夫,我怎麼從未聽說?”
那老丈仰身大笑數聲,方才作罷,過了半晌方才開口道:“你老子當年也算是江湖上鐵骨錚錚的漢子,收拾這倆小輩那還不跟玩兒似的”他話音尚未落地,忽而眉目一抖,麵色複又鐵青,冷哼一聲,朝曜姓少女嚷道:“小丫頭還敢說不是和他們一夥的?”雙臂一抖,便要尋她不是。
虎子瞧的緊切,慌忙叫道:“老爹,勿要傷他。剛才要不是這位姑娘出手相助,恐怕我已經…已經…”言下之意就是要不是曜姓女子出現自己早已沒命。他性子雖然剛烈,倒也非忘恩負義之人。剛才既是曜姓少女出手搭救,現下她深陷險境,自然要出言勸阻,保她周全。雖然不清楚眼前少女為何臨陣反戈,但想到如果老爹不慎傷了自個恩人,自己落個“忘恩負義”的罵聲,便是以後也不用見人了。是以,這一聲喊的極為有力,有尤其及時。
那老丈喔了一聲,眼珠一轉,打量眼前少女一番,奇道:“剛才是你救了犬子?”見曜姓女子不語,老丈又道,“那現在為何又幫這個小子?”說完,手指指向遠處的俞歸凡。
曜姓女子撫了撫手中鞭子,神色間頗為不屑,揚聲道,“本姑娘扶弱不幫強,想幫誰就幫誰”,老丈麵色一沉,冷道:“丫頭定是要架梁子麼?”曜姓女子道:“你說呢?”那老丈眼珠一轉,心中暗忖,“虎子既說她有救命之恩,老夫將她趕走便是,今日便饒她一條性命。倒是那少年二人傷虎子在前,行跡可疑在後,定然要斬草除根”念頭既定,口中一聲暴喝。隻一晃,欺近曜姓少女身前,雙臂一震,十指倏然張開,朝曜姓女子肩肘抓去。曜姓女子暗道一聲:“來得好”,腳下錯步,單掌順勢封出。二人掌爪接實,那老丈指尖一涼,暗道一聲“不妙”,一股奇怪之力順著十指朝兩臂竄去,隻一接觸,便匆匆閃開,心裏卻無比驚異。他十指方才收回,就聽得耳邊掌風陣起,知是俞歸凡又到了,心頭一陣惱怒,朗朗道:“老夫這便來稱稱你又有幾斤。”十指一捏,成拳揮將出去。曜姓女子不料俞歸凡複又上前,嚷了句:“不知死活的小笨蛋。”玉掌陡然深處,複又湊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