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詭異的深洞之中,季扶桑原本就緊繃著一根弦,內心煩躁不安,忽聞身後原本九真的位置上居然發出一陣陣陰森可怖的“咯咯”笑聲,那笑聲粗糙難聽,像老舊的風箱一般嘎嘎嘎的卡著轉動。
季扶桑渾身雞皮疙瘩被這笑聲撩撥的全都高高聳立,轉頭,正對上兩團幽暗明滅閃動的幽幽鬼火。
兩團鬼火泛著青光,一閃一閃的在這黑暗的洞穴之中,仿佛是兩隻燈籠大小的可怖大眼。
伴隨著咯咯咯的淒笑之聲,那兩團鬼火就在不遠處直勾勾的望著季扶桑,一瞬不瞬。
季扶桑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的煩悶被這寒氣湮滅的無影無蹤。她一雙明亮的雙眸在這黑暗中漸漸的冷卻了下來,眼眶漸漸泛紅,周身彌漫上一股騰騰強烈的殺氣。
是的,季扶桑不怕鬼怪。遇鬼殺鬼,怪擋滅怪,她從來不都怕這些所謂的牛鬼蛇神。她知道,有時候這些亂七八糟陰森可怖的鬼怪不是最讓人心畏的,最讓人畏懼的,反而是那捉摸不透的人心。
這些鬼怪,生前都不是活人的對手,死了之後頂多就是一股怨念遺留在這人世間,那有什麼可怕的呢?
就算是大巫師秋澗的怨靈,又能有多少威脅呢?
想來定是這兩團鬼火的主人在作怪,隻要將這兩團鬼火的主人給滅掉,這見鬼的鬼打牆般的陣法自然也會解了。
季扶桑從懷中掏出了長相思笛湊到了唇邊,她的內氣恢複的七七八八,此時驅動相思引想必無礙。
她還未奏響相思引,那兩團鬼火因著她周身的殺氣影響,原先先是一怔,鬼火發出嗚咽嗚咽的哭聲,風中一股濃烈的腥味。在這腥風之中,那兩團鬼火再也按耐不住,嗚咽的哭著朝著季扶桑這裏猛撲了過來。
季扶桑原本想著奏響相思引,正在提氣運行中,沒料到那兩團鬼火忽然間的發動了猛烈的攻勢。還來不及奏響相思引,情急之下隻得將長笛往胸前一橫。長笛在她修長的手指間來回翻轉騰飛,速度快得根本看不清玉笛的原本麵目,隻聽得“叮叮”和“哢哢”的連續聲響,那兩團鬼火已經橫衝直撞的朝著季扶桑撞了過來近了眼前,兩天青幽冷冽的鬼火正好和季扶桑大眼瞪大眼的四目相望。
季扶桑大喝一聲,手中真氣流轉注入長相思笛,潔白的玉笛通身泛出冷冷的白光,白光漸漸的由暗轉亮,亮光越來越亮,照亮了方寸大小的山洞甬道,甬道瞬間被白光照亮,季扶桑眯著眼睛就著光亮終於看清了眼前究竟是何方的牛鬼蛇神。
兩團青幽的鬼火,不正是兩隻燈籠大小眼睛。
那兩隻眼睛顯然沒有適應長相思笛發出近在咫尺的光亮,它似乎在這白燦燦的光芒下暫時陷入了半盲狀態。
隔著長相思笛製造出來的白光屏障之下,季扶桑這才看清楚來者的真是麵貌,這一看,差點嚇得她緊握著的玉笛和長劍給扔掉。
來者並不是什麼鬼,而是一隻怪。
這隻怪,長著一張慘白的人臉,豬嘴獠牙,獠牙甚大,足有季扶桑的半截藕臂那麼長,滲著青色的粘稠口水,口水散發著腥臭,滴下的地方冒著白花花的泡沫,想來定是含有劇毒。
剛才若是讓這獠牙咬上一口,隻怕是要全身潰爛而亡。那兩隻燈籠大小的鬼火正是這張慘白可怖人臉的兩隻眼睛,這兩隻大眼睛極不協調別扭的長在臉上,顯得更是惡心,一張臉白毛絨絨,身後八隻比季扶桑的長腿還要長上一倍不止的壯實粗腿結結實實的坎在甬道的洞壁之上,呈居高臨下姿態睥睨著季扶桑被嚇得慘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