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二樓裏咳嗽聲不止,大家夥都淚眼汪汪的,很顯然被那白色的塵沫給熏得不輕。
一陣紅風劇烈的在樓間穿梭吹散那一室的白色煙霧。
眾人捂著口鼻淚眼迷蒙的看著一張桌子上赫然的站著一位身穿五彩衣的少女,少女笑意盈盈,一雙杏眼半挑著很是俏皮,她撐起一把紅色豔麗的傘輕輕的晃動搖擺,傘尖上的流蘇也隨著晃動有規律的搖擺著。
淡淡的紅風自傘蓋之下而來,原來那吹散一室白煙的紅風正是來自於此。
樓梯口,一身黛色衣衫的翩翩秀美少年郎有些懶散蹲在欄杆之上,他調笑般的湊近那抱著孩子正準備逃竄離開的年輕夫婦一口一字的問道:“我說,二位,怎麼那麼急著走啊?”
季扶桑抬眼望去,越過眼前一臉驚惶無措的小兩口正好落在了他們身後不遠處倒在地上捂著被血水浸染的手臂悶哼的老婆子。
“傷了人就想走?”
語氣輕佻卻不怒自威,季扶桑的眼眶跟著有些泛紅了,嚇得那兩人心頭一跳。
“你,你…”小娘子擰眉看著攔路的季扶桑,指著她的手有些顫抖。“你想幹什麼?”
“催淚散,誰放的?那麼下三濫…”他們身後那個起初幫他們說話的大漢開始叫喊著,一邊不停的抹淚。
“哎呀,老人家,你怎麼流血了?”店裏的小二哥猛地咳嗽了幾聲,他永肩頭上的布巾捂嘴。
這樣的情況,那些圍觀的人還未弄得清楚狀況,隻得愣愣的看著倒地的老婆子和正欲逃跑的那對年輕夫妻。
季扶桑撇撇嘴。
“你們。”她故意的頓了頓,那小夫妻一陣哆嗦。“這孩子哪來的?”
這孩子哪來的?
眾人皆是一驚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般的看著他們這邊。
“孩子,自然是我的。”那小娘子反應也快,她緊緊的抱著懷裏的孩子,惹得那小孩子又是一陣啞著嗓子的哭鬧。
“你的?那這個孩子怎麼不認你?”季扶桑伸了伸腰身狐疑的問道:“據我所知,孩子是最親母親的,我看這孩子從頭哭到尾,這麼不親你,會是你的孩子?”
小娘子有些心虛:“我,我奶水少,她肚子餓,自然…”
“奶水少?…你這是欺負我一個男子不懂是麼?就算母親奶水少,這世界上哪有母親看著自己的孩子哭得那麼淒慘還無動於衷心煩意亂的?”
“且不說你先前說你營養不足奶水少,就算是饑荒年代,有多少母親為了喂養孩子不惜以自身的精血喂之續命,我看你望著孩子的神情隻有不耐煩,哪裏有愛?你還膽敢說你是孩子的母親?”
“方才若不是那老太阻擾你們,隻怕現在孩子已經被你們強行喂下摻雜了迷魂散的羊奶了吧?”
那對小夫妻臉色煞白的麵對著季扶桑一連串的指控,原本自認為行事隱蔽沒有被人發覺,卻未想卻是一五一十的落在了旁人的眼裏。
好不容易擺脫了老婆子的糾纏可以脫身,這下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了。
“無話可說了?這孩子身上包裹著的被子都是名貴的布料,你說是你老爺恩賞的,隻怕是當今聖上也不會那麼大方將如此名貴的衣料贈與下人吧?”
這一下,圍觀的眾人終於如夢初醒一般的恍然大悟了起來。
原來,這對小夫妻就是赤裸裸的人販子。
懷裏的孩子定然是偷來的。
“怎樣?如果你覺得我冤枉你們了,那我們去官府說說理可好,順便也讓老太還你們清白。”
見自己的行跡敗露,在所有人那從懷疑到了然的目光中那對夫妻也沒辦法再掩飾自己的罪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