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她一個人顯得很孤單,沒有誰注意她。很優雅很輕鬆的交談環境,心裏猜想張姐是個什麼樣子,文靜、溫和還是風風火火的女強人?她羨慕她的好職業,女人是什麼職業是不是人們一眼就能看出來?好在沒有人注意自己,一日為娼,就難道終生洗涮不掉風塵女人的影子?心靈深處的自卑感又像影子一樣籠罩著她,張姐會怎樣看待自己?報紙登出來了,人們又是什麼態度?她不敢去想。
3點差5分,一個風姿綽約的中年女人款款走了進來,她向整個大廳掃視了一下,就徑直向陳豔豔這邊走來,微笑著,“嗨,陳豔豔,你好你好,讓你久等了。”
陳豔豔連忙起身,欠身向張虹點了點頭,“剛到,你們記者眼力真準,一眼就知道了。”
一個男侍者走過來,二個人同時招手,“二杯咖啡,不加糖。”
二人同時又笑了。
陳豔豔沒想到張姐這麼有親和力,像母親般和藹可親,這讓她又增加了將心裏話全掏出來的信心,這是她第一次把自己曲折而辛酸的心路曆程向外人訴說。
她毫不諱言地說出了自己的風塵生活,幾年來與陳俊像姐弟又像情人的情感生活,以及自己想與獄中愛人成婚的夢想。
張虹除了默默的傾聽,還不時像母親般注入關切的話語。她們聊到了華燈閃亮,咖啡廳客人滿了又稀少了。
陳豔豔仍很激動地傾訴著,時而幸福地微笑,時而低頭啜泣,未了還從錢包中拿出她與陳俊旅遊時拍攝的照片給張虹看。
“哇,好清秀帥氣的男孩,我的兒子也這般大了。”
張虹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媽媽好記者,她像母親一般安慰著心情複雜的女兒,替女兒操心著終生大事,聽了她的訴說她覺得單從感情上說,他們結合是好的,鼓勵她勇敢地向著自己的理想之路走下去。
但她又告誡陳豔豔,“愛情雖然是人類理想的最高境界,但愛情本身是殘酷的,它附加了很多現實的因素,例如金錢地位權勢,例如世俗習慣傳統,例如你們現在的這一堵無情的法律高牆,現實與理想的泓溝,總讓古往今來的男男女女在愛情的花園中苦苦掙紮。梁山泊與祝英台雖然是千古絕唱,但留給人們的隻有淒美、悲壯、遺憾。蔡愕與小鳳仙,許文強與馮程程,也是如此。但隻要他們是不帶附庸任何因素,就是美麗的,是值得你們去追求的。”
最後張虹告訴她,一定會盡自己的能力,憑借媒體的力量,為她促成心願。
第二天,《鶴城都市報》“情感傾訴”專刊就以《望斷高牆,我願做你的美麗新娘》為題,整版發表了男女主人翁化名為小莫、思雨的患難姐弟的情感文章。
細心的張虹專程於8點半搭的到陳豔豔住處,送來了二份報紙到她手上,並與她一起去了趟X省第一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