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起伏的山陵,山上的樹木鬱鬱蔥蔥。一條小溪從兩座緊挨著的山嶺蜿蜒而下。
叢林深處,萬丈幽穀之中,一座大理石砌就的白色殿宇在枝繁葉茂的群山中若隱若現。細看之下,在殿宇兩旁,還對稱分布著許多小巧的殿宇,也都是宏偉華麗。
這些殿宇布局講究,屋頂都有精巧玲瓏的角樓,氣魄宏偉。在這人跡罕至的山陵,如此的富麗堂皇倒顯得有些突兀了。
整個殿宇群被高高的城牆圍成一個院落,一條青石鋪就的階梯直通殿門。高聳入雲的正殿門旁筆直的屹立著幾顆朱紅大柱,廊前懸掛著一塊巨大匾額,熠熠生輝的幾個大字格外醒目。
天重神宗。
一個身形消瘦,全身黑衣的男子步履輕盈的進入一間偏殿。
這殿宇從外麵看寬敞明亮,但屋內實則光線昏暗,許是多日未見陽光,連空氣中也彌漫著黴變的味道。
“屬下參見大巫。”
那身形消瘦的男子行至屋內正中,對著正前方拱手屈膝行禮。
正前方,被稱為大巫的老者端坐在一張巨大的黑色檀木硬椅之上。他身著灰色長袍,腰係灰藍粗布。雖是半個身子都已窩在椅子裏,但右手依舊緊握著一根拐杖,看似身形孱弱。雙眼微閉,一張瘦長的臉滿是褐斑褶皺,灰白的胡須參差雜亂,像是許久未理,糙糙的打著結。
聽到黑衣男子的聲音,他眼皮輕抬,隻是一眼,就又悠悠的閉上了。
“嗯!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吧?”大巫聲音嘶啞,猶如八月的秋風刮過鬆林。
黑衣男子站起身來,低頭拱手言道:“多謝大巫記掛,屬下已無大礙。”言畢,他愣愣的盯著自己的腳尖,未敢抬頭凝視,許久也未聽到答話。
整個屋子裏靜悄悄,胸膛裏那顆不安的心髒“咚咚”跳動。他就這樣低頭拱手站立,直至手臂都有些發麻。
“交代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那大巫終於開口發問了。
黑衣男子前幾日從外歸來,傷的不輕,這幾日一直都在房中將養著,今日稍稍好些,就被大巫傳至來此。
“稟告大巫,屬下已經確認再三,保證萬無一失,那人絕無生還可能。”黑衣男子抬頭,眼神冷冽,嘴角一抹邪邪的笑。
“很好!”
大巫雙目倏地睜開,一雙褐色的眼球裏,探不見底的深邃。
悠悠地起身,握著拐杖的右手使力,身子也向右稍傾斜。緩步走下兩個台階,離開了那高高在上的檀木椅。
未見再有移步,他已赫然出現在黑衣男子身側。
黑衣男子眼神一直盯著前方,忽覺麵前一陣疾風,吹至身側就瞬息全無。他猛然領悟,於是趕忙轉身一側,大巫就立於眼前。
“你做事向來利落,我放心。”大巫向著門外遙望,遠處山林隱現,白霧縹緲。
黑衣男子心中微漾,自覺良好,“多謝大巫誇讚。”
大巫手拄拐杖,緩步在男子麵前輕踱。那拐杖應是有數十斤重,落在青岡岩的地板上“哐哐”作響。他左手輕抬,指著桌上的一個木製錦盒,“去吧,你要的東西就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