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薩博族在迷霧密林中繁衍生息多年,勢力不斷擴大,最近千年來,更是擁有了撼動木禾族的超強的實力。外部很難探清真實的狀況,曆代主神都暗中派往大量的高手進入迷霧密林打探,但他們之中大多數有去無回,而少數回來的人則全部失憶。薩博族的消息屬於寒土的最高機密,因此,外界對薩博族的狀況僅僅依靠坊間流傳,沒有多少依據。但根據帝國派守在密林四周的駐軍逐年增加的人數,不難判斷薩博族的已經成為帝國的心腹大患。
我出生在寒土的第七世元年,也就是寒土的第七任主神修斯繼位的第一年。他掌管著寒土的一切。
我前世是一個祭舍,在那個世界裏,祭舍就是神女的備選者,而神女是服侍主神的仆人。我是穆族人,從我誕生那天起,就被指定為祭舍,祭舍就是本族神女的備選人,也就是說,我有機會成為神女。我整個家族都為之高興,隻有我的母親萬分的悲傷,她的女兒一出生就要離她而去,甚至都沒有看一眼女兒的權利。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她,但是她將悲傷融進了我的血液,多少年來這種傷痛隱藏在我的身體裏,每當我就要忘記時,它就會隱隱作痛。我可憐的母親一定是無法忍受這種永世的決絕,於是在我的血脈裏埋下了這份傷痛,讓我這個無法相見的女兒永遠都記得她,這份傷痛便成了我和母親的唯一聯係。
傷悲時刻縈繞在我的心間,從來就沒見過自己的母親和其他任何的親人,祭舍的身份既是榮譽,也是枷鎖,更是掙紮的噩夢。因為它隔斷了我同外麵世界的一切聯係,它讓我在一片冰冷的囚城之中一遍又一遍演繹著鬥爭和生死。我的全部就是清冷的宮殿,陪伴我的我隻有另外11個和我一樣的女孩兒。她們也和我一樣都是祭舍,囚禁在樊籠之中,在一片空虛而莊嚴的冰雪宮中漸漸長大,生或者死。雖然那裏叫做冰雪宮,但是它並不隻有冰雪,還有冰冷的大殿、神壇和似乎沒有盡頭的石階,再有的就是暗藏在這冰冷之中的絕望和血腥之氣。
除了冰冷和恐懼之外,幼年的時光沒能給我留下太多的回憶,因為每天過著重複的生活。當晨鍾敲響的時候,我們就要出發。穿過長長的走廊,登上一排排石梯,來到一個露天的祈禱的神壇。在那裏,會有專門的智者向我們傳授祈禱禮儀和冗長的祈禱文。接下來,我們就要在冰冷的神殿裏度過,要跪在石墊上冥想。再接下來就不是那麼枯燥了,我們就會跟隨各自的教導者學習各自的功課,內容根據年紀來安排的,有必須要學的,也有自己可以選擇的。
隻是每過十年,就會有一次祭祀。台需要供奉祭品,這祭品就是一位祭舍。每當祭祀前,都會舉行一個甄選儀式。我們會在那一天穿著如浮雲般輕盈的長袍,圍著祭台站成一圈,無數的黑靈獸圍繞在我們的四周,每次一次的靠近都會使我感到恐懼。黑靈獸本身並不可怕,拳頭大小,長著人的麵孔,圓眼,尖耳,滿嘴長滿青色的利齒,全身被黑色泛著藍光的羽毛包裹著,一對怪異的翅膀長在身後,飛舞起來一點聲音都沒有。
它們成群地飛舞在我們四周,發出淒厲的叫聲。黑靈獸對於靈力有著完美的辨識力,它們不僅僅能感知靈力的強弱,最重要的是能夠變隻靈力的質素,也就是我們每個人靈力的屬性和潛質甚至是一切隱藏在靈力之中的真我。它們會依此從我們之中挑選出最合適的祭品。
甄別的時間不會太長,往往是一段禱文的時間就可以選出來。但對於我們來說,這一段時間是極其漫長和恐懼的,不僅僅是因為生死,更是對無法掌控的自己的命運的無助和未知宿命的惶恐。
隨著一陣風鈴聲飄蕩進來,所用的黑靈獸都會停在一個人的周圍,那個人就是本次被選出的祭品。黑靈獸集結起來,將選出的貢品高高的舉起,然後將她送到聖台上。那個聖台是個巨大的圓形祭台,它能吞噬鮮血,每當它吸完祭舍的血後,它中間的那個巨大的白色石柱機會變成紅色直到發暗。隨著時間的流逝,那血紅就會越來越淡,直到又恢複灰白色,這也意味著十年過去了,又一次的祭祀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