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總是希望自己躺在客棧的時候,房間裏隻有她自己,總是奢望歡兒出去的時候,婁昭君也會因為什麼事情出去,她可以在窗口口處小小的漏出個頭,看看外麵的風景。無論她怎麼安排,房間裏,她的身邊,總會有一個人存在。
許久沒有見到過五哥了,雖然五哥已經站到王勝那裏,和她始終保持著距離,甚至都不看她一眼。
李梅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多日不活動,這個部位已經突出了一些,實在不能忍受。她不知道自己第幾次看著立在身邊,板著臉的侍女,為什麼這些人就那麼死腦筋呢?隻要給自己稍稍透一點水,自己也就不會折騰她們這麼久,又沒有要她們背叛她們的主子。
“這人還真不消停,裝病,鬧鬼,絕食,喊叫……她能做的還很多啊。真是不要臉,回去,你一定如實的報告你家夫人。”王生對坐在一旁的婁昭君說:“還有,我這裏有些藥,你在她吃飯的時候,摻進一點兒。她還這麼沒白天沒黑夜的折騰,我們還要應付外麵強盜和殺手,我們的士兵們實在堅持不住了。”
王生認為自己短短幾日,已經老了十歲。他抓抓頭皮,果真,又有一縷頭發沾著他的手,落了下來。
婁昭君原本蒼白的臉,現在更是看不到血色,說出來的聲音也是嘶啞無力,“老爺。我拿過去試試,如果不行,您還得想想辦法。”
五哥坐在他們的對麵,搖搖頭。
李梅的想法很簡單,如果他們稍加妥協,不是強迫她去做她不願意的事,相信,這麼亂的地方,她一定會老老實實的。
王生瞟了一眼五哥,沒有說話。
婁昭君走入廚房,查看今晚的晚餐,隨後,點了幾個小菜和主食放進食籃裏,提著走出廚房。
沒走多遠,婁昭君見四下無人,小心的打開食盒,將王生給她的藥撒進湯裏麵,晃了幾晃,蓋好蓋子,一路不急不緩的穿過長長的走廊,踏上木梯子,抻著耳朵,探聽房間裏的動靜。這次很安靜,心裏有些竊喜,她折騰了這麼半天,應該累了,也是下藥的最佳時機。
門前站著的四名護衛,精神抖擻的站在門前,突然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感,使她的頭,暈了一小陣,強打精神,讓自己走路看起來不是那麼柔弱無力。
床上躺著人,床頭出立著歡兒,她小心的撩起床帳,漏出一個小縫,黝黑的頭發露在被子外麵。
婁昭君將飯盒放下,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
她還沒有抬頭說話,自己的脖子上一陣劇痛,她剛想問歡兒,可是看到歡兒的臉,她明白過來,眼前變得漆黑,嘴巴張了幾下,無聲的倒在床上。
李梅一身歡兒的穿戴和發飾,滿臉帶著得意,輕輕地拍拍手掌,將婁昭君的手腳全部都捆好,堵上嘴巴,塞到床下。
晚飯就放在圓桌上,她打開聞了聞,一邊嘟囔著,“手段太低俗了。”一邊將飯菜從食籃中拿出,挑出那一成湯的小罐,抱著,返回床邊,每人都灌下幾口湯,看著她們的肚子被灌入的湯水頂起來,又將堵嘴的襪子重新塞入口中,勒緊。重新布置了床,打開包裹,將包裹中的東西,分成若幹小份,再放入食盒中。
桌上的食物,她一口沒有動,全部搬入櫥中,安心的等候夜幕的降臨。今天的天氣不好,傍晚還有雷陣雨,晚上即使沒有雨,天空一定沒有月亮和星星。她想趁著這次機會離開這個牢籠。
外麵的侍衛正在換崗,換下來的侍衛快速離開,下樓吃完飯。
李梅抻著耳朵聽了一會兒,四個侍衛跟以往一樣,不聊天。
李梅小心的再次檢查了一遍,確保萬無一失,將櫥中已備好的被子,放到圓桌前,拿出油燈,點燃油燈。油燈裏的油,她控製的很好,多次實驗證明,半支煙後,油燒完,火自己會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