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建軍靠在中渝派出所外麵的柵欄上抽煙,常年沒有幹活了,隻是這一會兒就腰酸背痛,手腳發麻。隻是所裏的人都被派出去做事了,而指導員又是個矮子,站著凳子都夠不著黑板報上半部分。若不是沒有辦法,他才不想幹這種要命的事兒。
“哎,早知道叫小王幫忙做會兒事再走。失算了失算了!”歐建軍把煙頭丟在地上,看看手表,“老張這家夥怎麼搞的,都一刻鍾了還沒下來。膠水不就在辦公桌上麼,他眼睛瞎啊?”
還沒罵兩句,手機響了,打開一看正是指導員。
“老張,你幹什麼吃的,拿個膠水都跟蹲坑一樣,再拖天就黑啦!”歐建軍沒好氣的埋怨道。
可是,指導員那頭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樣,語氣變得格外沒落:“老歐,我有件事情跟你彙報。”
“說啊,怎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唉,今天的案子,潘辰和霍天我找到了。”指導員話裏帶著一絲哭音,聽起來非常別扭。
歐建軍的手一抖,激動的臉“唰”的一下就燙了。今天整個濱海市警務係統找了半天都沒發現蛛絲馬跡,老張坐在值班室屁股都沒移一下,怎麼就找到了?
“你……老張,你說什麼?!”歐建軍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指導員嗚咽著哀歎一聲:“老歐,潘辰和霍天,就在咱們所的地下停車場啊!”
“啊?他們在我們地下停車場?”歐建軍有點不明白,“他們怎麼跑到停車場去了?難道是喝醉了?”
“喝醉,喝醉******個頭啊!”指導員忽的拔高聲線,歇斯底裏的怒吼道:“歐建軍,都是王成那個二傻子天晚上抓來兩個人關在停車場,那倆人就是潘辰和霍天啊!所長,咱們所都要完蛋了,全部都完啦……”
歐建軍心頭猛地一顫,冷汗就跟水龍頭一樣“噗噗”的往下流。好一會兒,他才挪動了一下發涼的身軀,顫抖的問道:“你……你是說,王成……王成那個……非法資產的涉案人員……是……是潘辰和霍天?”
“非法資產?!老歐,你腦子進水銀了啊,人家是江家的大公子,動動手指頭就是幾百萬上千萬,這是非法資產嗎?!”指導員呼吸越來越重,“你……你快把人都叫回來,咱們趕緊把事情給彌補一下,否則這輩子就別想在濱海待了。不……咱們別現在華夏待了。”
歐建軍回過神來,氣的渾身發抖,他掛斷電話,手抖來抖去,好久才編輯完一條短信,群發給在外巡邏排查人員。
“馬上回所裏集合,出大事了!”
隨即,他來到值班室,指導員已經在門口提著一串鑰匙在等他了。
“老歐,咱們快去看看兩位少爺怎麼樣了。王成先別通知他,否則跑了咱們罪過更大。”指導員說了一句,便匆匆往停車場跑去。
歐建軍腳下生風,絲毫沒有貼尋人啟事那時候的萎靡感,反而生命能量全部燃燒,隻是幾步就超過指導員。
兩人戰戰兢兢地的來到審訊室,臉色蒼白一片。
“你……你開!”指導員站在門口,把鑰匙塞給歐建軍。
“現在還推什麼推,不想活啦!”歐建軍當仁不讓,接過鑰匙就把門打開了。其實心裏早就嚇得不行,估計再過一會兒恐怕連站都站不住。
指導員開了燈,隻見審訊室裏一個少年被捆縛在椅子上,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已然陷入昏迷。他的臉上倒是沒什麼損傷,隻是嘴裏吐出許多鮮血,衣服上的血跡早就凝固,看上去生死不知。
在審訊桌上,一隻虎牙拳套血跡斑斑,看得指導員和歐建軍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