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玉
1914年初,《泰晤士報》上刊登了這樣一則招聘啟事:
“應聘者即將參與極其危險的旅程:赴南極探險。薪酬微薄,需在極度苦寒、危機四伏且數月不見天日的地段工作。不保證安全返航,如若成功唯一可獲得的僅有榮譽。”
到底會有多少人僅僅衝著“榮譽”二字來應聘呢?招聘人沙克爾頓心裏還真沒有底。他在寫這則啟事的時候就想過:相對於“極度苦寒”、“危機四伏”和“不能保證安全返航”來說,這種“成功的榮譽”是否太空洞、太虛無縹緲了些?但他同時又想:一個看不到這種榮譽的人,他也不會具備足夠的勇氣和激情去挑戰那種極度的艱難困苦,去接受死亡的考驗。他覺得,在這則啟事裏,榮譽比金錢、官位和美女更有感召力。
讓沙克爾頓深感欣慰的是,在啟事登出的短短幾天時間裏,受招聘啟事吸引的應聘者竟達5000人之多!這麼多的人來應聘,也讓沙克爾頓心裏的榮譽感更強烈更神聖了。
經過認真嚴格的挑選,沙克爾頓最後選定了27名船員,於1914年8月1日,乘木船離開倫敦,開始了前往南極探險的壯舉。但他們卻險些全軍覆沒。他們剛到達南極邊緣的威爾德海,船就深陷在冰川之中動彈不得,並隨浮冰在漫漫嚴冬中漂浮了10個月之久。就在夜夜零下幾十攝氏度的嚴寒中,聊以蔽體的小船也被巨大的冰塊壓毀。他們隻好嚐試徒步橫越冰雪到大海,但在“彈盡糧絕”、體力嚴重不支的情況下,沙克爾頓隻得放棄繼續往前走,和船員們一起露宿在浮冰上。這一待又是5個月。在這些日子裏,他們什麼都沒有了,甚至連生的希望都已非常渺茫,但在他們每一個人的心裏,都有一團溫暖的火苗在閃動,在支撐著他們頑強地活過每一天——那就是一種神聖*的榮譽感。
最後,沙克爾頓帶著幾個人,克服了不可想象的困難,靠一隻22尺長的救生艇,橫渡了1300海裏的海麵,到一個設有捕鯨站的島上搬來援兵,才使所有船員活著歸來。人們仍然把他們當成英雄來看待,並且這樣評價他們:“這雖是一次失敗的航行,但卻成為了人類曆史上英勇和頑強的典範。”而支持他們走過這一艱難曆程的,除了那些被他們用來充饑的冰雪和企鵝肉,就是那種在許多人眼裏一錢不值的榮譽感了。
心靈寄語
沙克爾頓和他精心挑選的那27名船員,已經死去很多很多年了,可是那種召喚過鼓舞過支撐過他們的*而聖潔的榮譽感,卻一直活著——它像人類一種最寶貴最頑強的“基因”,從一代人身上傳到另一代人身上,靈魂中具有榮譽感的人,永遠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寶貴最優秀最有價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