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chapter3 煎熬(1 / 3)

人總是會長大的,不可違背。就像貓吃魚、狗啃骨頭、奧特曼打小怪獸,這是一種自然規律。

但是不同的是,人的長大,隻有一次,而且不可逆轉。

如果說一次偶然的衝動所帶來的激蕩,就讓陸子熙愛上某人,這無論如何是說不通的,不管他如何開脫自己,與陸氏家族拉開距離,不可否認的是,歐陽璐始終都要讓他稱一聲姐,即使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表姐。

或許是與從小那些讓人難以理解的經曆有關,陸子熙比一般人成熟的要早。他的感性思維勝於理性思維。在高中階段,他表現的尤其如此,所以在學習的時候,他更喜歡文史一類的學科,每次語文課上閱讀他的作文,字裏行間會流露出郭敬明式無病呻吟的哀傷,每次曆史地理的問答,他可以倒背如流,頭頭是道。

他玩弄文字,和他父親陸闊平玩弄女人的水平一樣高超。他可以對中國上下五千年的文化評頭論足,分析曆史上任何的一個王朝的興衰更替。他可以展開一張世界地圖,隨便指著某個角落,侃侃奇談此地的人文地理,風土人情。

說起普希金,這偉大的詩人為了一個女人而死於決鬥,他會蹙眉輕歎,久久的無法釋懷。

說起拿破侖,他會想起這令人欽佩的皇帝,雄霸整個歐洲,卻為了一個已經生育幾個子女的寡婦神魂顛倒,最終夢斷滑鐵盧。

最後說一說,他的物理與化學,並不是說他對理科就是一竅不通了,至少,每次的試卷測試下來,他的一些別出心裁的答案也會受到老師的青睞。

比如說,那名對電學做出偉大貢獻的科學家‘奧斯特’,陸子熙填空的時候,記不起來他到底叫什麼名字,他記得盧梭,記得孟德斯鳩,記得海明威,可是記不得奧斯特。

確確的說,他並不是完全不記得,他記得一個‘奧’字和一個‘特’字,還有一個字卻不知道是什麼。直到最後要交卷的時刻,他鼓起勇氣提筆在試卷上寫下了‘奧特曼’三個字。

夏天總是讓人難以忍受,特別是沒有空調的教室。肥豬(陸子熙對物理老師的雅稱)挺著懷胎九個月一般的肚子,站在講台上,穿著人字拖一隻腳踩上板凳,用左手摳了摳那隻香港腳,右手提著陸子熙的試卷,然後用摳完香港腳的手挖鼻孔,進而將疏通的鼻孔朝到天上,小眼睛往下睥睨,瞅著座位上不知所措站著的陸子熙。

“你這個膚淺,下作,進化不完全的生命體,道德敗壞到令全人類發指的基因突變外星來客,竟然犯下這種低級錯誤,這是對人類社會偉大科學家的極大侮辱。本來我想咬你一口,可惜我是個正宗的回民。我又想扇兩個巴掌,但根據牛頓第一定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打你就是打我自己。所以,我不打你,你自己下去檢討吧。”

罵人是肥豬的強項,他可以心平氣和、慢慢悠悠、外帶一些抽象生澀的詞彙,將一個人駁的體無完膚,直教那個被罵的人也覺得非常有理,感覺自己活著浪費空氣,死了還浪費土地,半死不活浪費人民幣。

最令人歎為觀止的是,肥豬罵人的時候,竟然還能夠一邊挖鼻孔,一邊摳腳底。

“全班三十九個人,唯獨你把奧斯特寫成了奧特曼,我處罰你把奧斯特三個字寫一百遍,下午交給我檢查,以祭奠這偉大的科學家在天之靈。”

肥豬手指一撚,那張38分的試卷如同風中落葉,飛揚而下,落到他香港腳旁邊。

“陸子熙你上來,把試卷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