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丹殿。
德懿太後攪著一碗燕窩羹,是七姑娘剛從禦膳房端來,還冒著熱騰騰的霧氣。
李美佳進入殿堂,雙腳不聽話的打顫,每一次到序丹殿,她都會看到同一幅畫麵,德懿太後心事重重,而七姑娘一臉無表情的站在一則,好似連眼珠子都不會動一下,這一次也不例外。
現在她的心情隻能用一句話來形容,橫豎都是死,死就死吧!
她靜聲走到德懿太後桌前,欠身行禮道,“佳兒給皇祖母請安,皇祖母萬福。”
本失神的德懿太後聽到李美佳的聲音,笑眯眯地起身,上前扶起李美佳,道,“騫兒王妃你受苦了!”
李美佳聽著心裏發毛,這德懿太後想幹什麼?
她不動生色地笑道,“皇祖母說笑了,佳兒怎麼會受苦呢?比起遠在邊疆的子騫,佳兒受的苦怎麼能叫苦呢?”
德懿太後臉上一僵,她受傷地鬆開李美佳,扶住桌延,道,“今早哀家聽說昨日在將軍府中發現假冒晴兒的刺客,哀家思前想後,才現發自己一定受了假晴兒的騙,那日見到晴兒,本就覺得很奇怪,可是她有入宮的金牌,哀家就沒再多懷疑,騫兒王妃還在生哀家的氣嗎?”
李美佳恍然大悟,敢情她被罰跪,都是因這細玉假冒晴兒入宮告密,本來一直都覺得細玉乖巧規矩,發生這樣的事情,李美佳非常寒心,甚至有些後怕。
細玉潛入王府,居然沒有人發覺?是她隱藏得太好?還是有同黨包庇?
見李美佳沒有反應,德懿太後急了,扯著李美佳的袖子撒起嬌來,“騫兒王妃,還在生哀家的氣麼?不如我們去玩跳繩吧。”說著,她扭頭對七姑娘說:“快,將那跳繩拿過來,哀家要與騫兒王妃一起玩玩!”
“是,太後。”七姑娘欠身,後退,轉身之際,她若有所指的看了眼李美佳,隨即去拿跳繩。
李美佳一愣,目光正對上七姑娘,從七姑娘的目光中,李美佳看到匪夷所思安定,如果她沒有理解錯誤,七姑娘想對她說,要她安定,不要畏懼太後嗎?
德懿太後見李美佳還是不理自己,端起稍稍涼了些的燕窩羹遞到李美佳麵前,笑著道,“騫兒王妃餓了吧?”
經德懿太後這麼一說,李美佳摸摸空空的肚子,因為隻能吃流食,她每天都要吃許多頓,極易消化,令李美佳十分若惱,她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擺脫吃流食的命運。
王偉,王偉,經過昨日一戰,請王偉為自己治牙的念頭還是打消吧,那之後,李美佳曾問過皇甫婉姿,那人隻是和江湖神醫王偉同名,還是確是本人。
皇甫婉姿的答案,徹底讓她被霜焉了,不是同名,而確是其人,問到兩人之間的恩怨時,皇甫婉姿吱吱唔唔說什麼也不回答了。
李美佳感覺事情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容易。
七姑娘拿來了跳繩,德懿太後就是殿堂裏開始蹦呦,李美佳坐在桌前,悠哉悠哉地喝著燕窩羹,誰讓她餓極了,德懿太後又這麼真誠的道歉,不止給德懿太後一個台階下,也讓自己以後在皇宮不那麼心驚膽顫就好。
喝著羹,李美佳又想起了舒子騫,如同空氣一樣淡薄的男人,會稱他為空氣,是因為他就是她的空氣,平時就在身邊,卻不易覺察,直到分開,才知道他的重要性。
如果舒子騫在這裏,他會不會保護我呢?
李美佳浮想翩翩,微角的笑淡淡溢出,不知何時,隻要想著舒子騫,她就會不自知的一個人傻笑著。
可是一想到舒子騫喜歡的人是梅晴,李美佳就恨得牙癢癢,真要想到梅晴那張我見猶憐的臉,她連恨的勇氣都沒有,隻能一個人皺著眉頭,生自個兒的氣,為什麼不早些遇見舒子騫。
德懿太後一口氣跳了五百下,她邀功似乎坐在李美佳對麵,眉飛色舞的講述她自創的新花樣,李美佳一點聽下去的欲望都沒有,喉嚨中咕嚕吐下燕窩羹,眼睛瞬也不瞬德懿太後。
不管德懿太後怎麼說,李美佳不為所動,並不是她還在生德懿太後的氣,而是想到自己白白跪了一晚上,就換回幾句道歉,那不是白跪了?
德懿太後急了,一把搶過李美佳手中的燕窩羹,插著腰道,“騫兒王妃,哀家是太後,哀家是太後……”
李美佳撇了撇眉頭道,“皇祖母有何吩咐,佳兒一定照辦!”
“騫兒王妃,你一定要氣哀家嗎?”德懿太後大口喘著氣,似乎被李美佳氣得嚴重,索性站起身,也不讓七姑娘跟著,一個人悶悶不樂地離開。
殿堂裏一下變得安靜,李美佳吞吞口水,燕窩羹太甜,她現在很想喝水。
七姑娘注視著李美佳,倒了杯水遞到李美佳麵前,李美佳激動地接過,咕嚕咕嚕大口喝了起來。
“你不該氣太後,太後的脾氣不是你我能撐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