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破此間迷局,但對現狀而言卻沒有什麼幫助,這個幻陣並非那種顛倒陰陽五行,勾引入陣者不知不覺間步入死局的殺傷性幻陣,僅僅是模糊入陣者對周遭方位和地形的認知,導致不知不覺間迷路而已。
“僅僅是個迷蹤陣而已。”嘀咕了一句,雖然將外掛以金手指解析而來的回晶棺知識盡數封存在意識海中,未曾主動去理解和接受,但那一瞬間的灌輸和共鳴還是在墨荒心頭留下了不少的痕跡,雖然對陣法之學所知不多,但回晶棺可謂陣法之學的巔峰之作,包羅萬有玄妙無比,些許痕跡,已經足以讓墨荒從一無所知晉升為略有所知了,但若要以此突破這迷蹤陣,那也是妄想。
但破陣的方法,不一定要以陣法之學去破解,也有暴力破解的法門,墨荒暴喝一聲,開始蹂躪起周遭的花花草草起來,哪怕是碗口粗的林木,也擋不住墨荒的寸光五連擊,一擊落下便整根斷掉,頃刻間就清理出十數米的寬闊空間,掃視四周,此地已經和周遭繁複而類似的迷局空間區分開來,墨荒當然不是要將整座迷幻森林轟平,雖然這才是破迷蹤陣的最好手法,但要做到這一點,就不是墨荒這個築基期可以做得到的了。
破開一個點,以此為坐標,然後尋找下一個坐標,如此類推,當可毫無阻擋的破此迷蹤陣,再清理坐標點的時候墨荒一直在警戒周遭,但那植物人一直都沒有出現,倒讓墨荒頗為失望,他不怕真刀實劍的正麵搏殺,三年來在這青石宮闕的石偶演武場中接連不斷的死亡,早就將墨荒的心誌鍛煉剛硬如鐵,最起碼那殘酷的死亡體驗早已經無法擊垮心防,但這種不知目的躲迷藏,卻讓人由衷的感到煩悶和無力。
“你…鬆懈…了!”因為煩悶,一瞬間產生了鬆懈,原本無暇的警戒圈出現了死角,伴隨著宛如砂紙摩擦板枯燥刺耳的低語,一隻由枯萎枝條為主幹,綠葉花草為肌體的粗糙之手自背後的死角中伸出來,輕輕擦過墨荒的脖子,如情人的耳語,如此溫柔,如此細膩,如此的……無情!
如蚊咬,如輕紗拂過一般的微癢中,是一股血泉的噴射而出,“啊啊啊啊!”心髒在這一瞬間飆升到臨界點,急攀升的血壓,讓脖子上噴射的鮮血變得更加急促,但墨荒渾身的肌肉也鼓脹起來,為墨荒反身朝後的一肘提供了巨大無匹的力量,但卻是無用,當墨荒轉過身後,恰好看見植物人從容的朝右邁步,正好脫離了墨荒的視線範圍,然後再度消失無蹤,隻有不遠處的草叢微微搖曳,昭示著植物人已經從這裏離去。
捂著脖子,巨量的鮮血順著五指細縫不住流淌,墨荒雙眼充血,深呼吸著,平複著那一瞬間被驚嚇到極致的心靈,張開嘴,滿嘴的鮮血味道,卻不出話來,植物人那一擊已經傷到他的喉管,如果墨荒放開手掌,就可以清晰的看見那可怖的傷口,仿佛是被一隻滿是獠牙的野獸狠咬了一口一般,受創之重,甚至連粉色的喉管和骨頭都清晰可見,而這,僅僅是植物人輕輕拂過的一擊而已。
如果是尋常修者,哪怕是修為比墨荒更高的煉氣期修者,受此重創也隻有死路一條,而墨荒主修的大荒祭舞卻在這一刻給予了延綿而強大的生機,縱然是要害處的傷勢,也不足以徹底奪走他的生命,捂住片刻之後,脖子已經勉強止血。
微眯起眼,遮掩著眼中流轉而過的凶光,墨荒運起寸碎步,顧不得穩打穩紮的清理坐標點,如一道雷霆一般朝前飛奔躍,墨荒並非戰鬥的新手,他無比確認一點,若不是那植物人一直跟隨著自己,時刻觀察,又豈能把握住自己心神鬆懈的那一瞬間襲來,若不想繼續被偷襲,那麼轉換戰略就成了必然的選擇。
雖然那反身一肘並沒有反擊成功,但墨荒也不是沒有其他收獲的,悄然接近的時候,那植物人也不知道使用了什麼詭異戰技,居然將自己的氣息消弭無蹤,連神念都無法予以洞察,但當植物人出手那一刻,本身的氣息卻再也無法掩蓋,被墨荒的神念捕抓到痕跡。
透過捕抓到的些許氣息和痕跡,墨荒冥冥之中感應到,那植物人一直就在自己不遠處,一直寸步不離的跟隨著,環繞著,窺探著,時刻蠢蠢欲動。
也許就在樹幹後麵,也許就在草叢背後,也許就是如此堂而皇之的站著,但卻憑借本身的特異構造,和周遭花花草草形成了渾然成的保護色,為了追上高前行的墨荒,植物人也無法時刻保持那彷如不存在一般的死寂狀態,迫不得已流露了些許蹤跡,但這點蹤跡,卻不足以成為墨荒確定植物人真正位置的根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