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鷹從厲鳴著從天空劃過,接著月光能夠清晰的看到它羽翼上的翎毛。
這隻鷹飛的有些太低了!
克林姆旋即將這個想法拋到了腦後,現在可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他費力的將腿從齊膝深的積雪裏拔出來,今晚夜空晴朗可怕的暴風雪沒有任何侵襲的跡象。這無疑是個好消息,否則桑德拉.羅伯的腳印就要被風雪刮走不留一點痕跡。
他脫掉身上礙事的鬥篷,沿著足跡朝著一望無際的雪原方向跑去,茭白的月光投shè出幽冷的光照亮了整個大地。
跟在克林姆後麵的兩名軍官滿腹怨氣,他們可不會脫掉身上任何一件衣服。這樣的鬼天氣是在太糟糕了,寒風像小刀一樣能把裸/露在外麵的耳朵割掉。這個臨時指揮官完全沒有體恤下屬的意思,這樣的冬夜即便是長著厚厚皮毛的野獸也難以在雪原跋涉很久。
桑德拉.羅伯最終會像一頭迷失方向的動物倒斃在雪原上,他們認為隻需要慢慢跟在後麵,直到獵物jing疲力盡就可以了。
軍官們不想讓自己因為寒冬而罹患肺炎,這種病在冬天極為常見又極難治愈。稍不小心就會死掉,就連女巫都對這種病毫無辦法。
隻不過克林姆已經瘋了,他們兩個低聲交換了下意見,一致認為克林姆就像輸紅了眼的賭徒,不顧一切的壓上所有的籌碼。隻有抓到桑德拉.羅伯才能讓他起死回生,否則布朗德大人一定會把這家夥送上軍事法庭!
他們相互交換眼神。他們假裝順從,卻慢吞吞的跑起來,而克林姆已經跑出幾百米之外了。
克林姆一隻在加速,女巫的藥劑讓他的注意力變的高度集中,渾身的血都沸騰起來。全身的熱氣都從毛孔中發散出去。就像是被掄圓的大錘砸中了腦袋,他耳朵裏響起尖銳而持續的蜂鳴。他眼眶**辣的流出兩行淚水,濕潤了被凍僵的眼球。
這種感覺很好,克林姆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除了雪地裏雜亂的黑sè足跡和自己踩在積雪上的聲音,什麼都不存在了。他的腦海裏一個聲音不斷回響。“抓住他!抓住他!”
正是這個聲音讓克林姆不顧一切的前進!
桑德拉.羅伯絕對想不到他們已經尾隨而來。克林姆感受不到一點寒意,藥劑的持續發作讓他的頭腦格外的清醒。
前方露出一座小山包,克林姆希望能夠從山頂上看到桑德拉.羅伯,他有種預感那家夥一定跑不遠。到達山頂之後。克林姆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他大口的吸著冷冽的空氣冷卻著快要爆炸的胸膛。但是他的腦袋卻死死的看向前方。
四周一如之前一般,漫無邊際的皚皚白雪好像地毯般延伸到大地的遠方,不遠的地方有一條反shè著冷光的冰河。一座黑壓壓的樹林就被河流隔離在河岸的另一邊。
一個黑點在白sè的地毯上跳動,這人不是軍法處的其他人,也不會是獵人和農夫。除了那個間諜——桑德拉.羅伯,克林姆想不出有任何人在這種天氣裏艱難跋涉。這個人正在朝著冰河前進,他的目的地就是那片黑sè的森林。
隻要讓桑德拉.羅伯走進森林裏,一切都完了。沒人能夠在這種情況下深入森林裏尋找一個人,這無疑於大海撈針在沙子裏尋找一顆黃豆。
克林姆回頭看看,那兩個同伴被落在四五百米意外,同樣是兩個黑sè的小點。克林姆有些懊悔,他怎麼忘了帶條狗在身邊,這個時候動物要比人可靠!
不能在等了,已經不能指望其他人了。克林姆快要把牙齒咬碎了,他必須親手抓住那個可惡的間諜。
天空中飛翔的鷹在半空中盤旋了一圈,厲鳴一聲朝著森林飛去。
克林姆羨慕的看了看鷹,要是自己會飛就好了。隨後他笑了笑,將這種可笑而幼稚的想法放在腦後,拔腿朝著山包下麵跑去。
桑德拉.羅伯心裏突然一跳,接著腦後冷颼颼的。下意識的他扭頭朝著後麵看去。頓時一股冷氣從心底裏升起,腳下的積雪宛如複活的毒蛇從兩條腿蜿蜒而上,讓他的全身都凍得麻痹起來。
該死的!桑德拉.羅伯低聲詛咒,他看到月光下的山包上麵滾下來一個黑點,那是名穿著黑sè軍服帶著大簷帽的軍法處軍官。桑德拉.羅伯的心沉到了穀底,他確定自己消除了有關哈伊爾村的所有資料,將所有的文字資料全部銷毀。
熊熊燃燒的壁爐將有關德瑪西亞的所有痕跡燒毀,桑德拉.羅伯懊惱的想著,自己應該要將所有的灰燼咽下肚子裏。
他必須跑!跑過那條河流進入到森林裏,前期到達的人員就在哪裏接應。那人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滾燙的肉湯,厚厚毛毯以及……全副武裝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