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上,大夏國主夏芒臉色鐵青:“西漠馬匪,行事曆來猖獗,但念在未曾犯我國土,擾我國民,朕也未曾追究他們在國界上犯下的罪行。昨日夜晚,這群凶徒竟入侵我國界邊城——西涼,屠戮我大夏子民近千人,此等罪行,定難饒恕!”夏芒說著說著從龍椅上站起來,振臂一呼:“眾親家誰願率兵討伐?”
金殿之下,文武百官皆沉默不語,大家心裏都清楚:若隻是一夥匪徒,帶著軍隊討伐便是,但國界所在,也是有著大金的軍隊,一個不好就要打起來,那可真是危險。想著大金那些悍不畏死的軍士,一時間殿上竟無人應話。
夏芒瞧著百官沉默,怒笑道:“好,好,好,關鍵時刻一個都用不上!”雙目掃過殿下一顆顆低沉的頭顱,含著數不盡的失望,直到與一雙熾熱的眼眸對上,方才緩和下來:“秦統領,你回來了。”
秦統領?百官轉過身去,隻見金殿門口,一位五旬老者身披戰甲,如老鬆一般英氣衝天,此人便是大夏烈陽軍的直屬長官,“烈陽統領”——秦曜。
這人回來了,這下好了。百官如吃了定心丸一般,齊齊放鬆下來。
老者走到殿內,半跪道:“末將秦曜,於三個月前受命前往北部凍原地帶平治荒野獸人,現動亂已平,獸人退兵,特來複命。”
夏芒滿意地點點頭:“秦統領,先西漠馬匪進犯,你可願率軍前往治理?”夏芒以為秦曜會一口應下。
百官麵麵相覷,隻見秦曜一直半跪,未曾應答。
夏芒麵色有些不自然:“老將軍,你這是怎麼了,可有話說?”
秦曜道:“此次前往凍原,獸人異常暴動,末將以為他們還會來犯,所以想請命常駐北方冰城。”
夏芒急道:“老將軍,你去了冰城,那誰領兵去西涼啊,我指望這一幫鼠輩嗎?”
秦曜回道:“西涼馬匪,末將以為當前不宜派兵治理。眾所周知,西涼馬匪雖然猖獗,以往卻是決計不敢犯我大夏國威,此事定有蹊蹺,不如派上幾人前去調查一番之後,再做定奪。”
有人應到:“秦將軍所言極是,微臣以為先派人調查,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夏芒指著他:“禮部尚書何大人也認為老將軍說得有理,那何大人前去調查吧。”
“撲哧”,大殿之上竟有人笑出聲來。何大人滿臉通紅,支支吾吾:“啟稟陛下,微臣昨日夜裏整理公務,不小心染了風寒,不宜出門,不能壯我國威”。何大人說話時竟流下淚來,實在是演得一手好戲。
夏芒見此也不好說,拜拜手:“罷了罷了,老將軍你可有什麼人選推薦?”
“吾兒秦焱!”秦曜擲地有聲,“他剛從七星閣修習回來,可以出去曆練一下。”
“哦?能通過那位的考核,想必其做事還是有一些能力的,那朕準了,退朝。”夏芒同意之後便宣布退朝,獸人作亂被平定,西涼也有人去調查,想必他心情不錯。
然而夏芒並沒有直接返回寢宮,而是在一眾親信的陪同下,來到一座七層樓閣之前:“你們守侯在此,一隻蒼蠅也不能放進去!”說罷推門而入。
閣樓裏漆黑一片,唯有一盞油燈發出微弱的光,卻也仿佛時刻會熄滅一樣。一位麵容清秀的道士盤坐於燈前:“陛下,您又來了。”
夏芒麵無表情:“秦曜說秦焱在你這兒修習出關了,可有通過考核?”道士微微一笑:“那是自然,陛下若是不放心秦焱去西涼辦事的話,盡可以排幾位暗月使跟隨協助嘛。”
夏芒眉頭微皺:“看來,秦曜的決定,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你的原因。”道士指著油燈:“我如此燈一般,飄搖至如今的地步,早已看穿了生死,隻想為大夏再出點力。”道士說著略帶譏諷地看著夏芒:“別無他意。”
夏芒冷哼一聲:“那是最好,放心,暗月使我是不會輕易動用的,秦曜想的,你想的,我都不在乎,我隻要大夏穩定!”說罷大步走出門外,“砰”地一聲,門又合上,燈火又搖曳了幾分,卻也沒有熄滅,道士喃喃自語:“現在看來,似乎很難啊。”
大夏都城——四合城之中,一處寧靜的宅子之中,秦曜與秦焱對飲著茶,一老一少難得坐下來交談。
“父親,臭道士為什麼非得讓我去西涼調查?”秦焱問道。
“乾乾子,當年叱吒風雲的占卜師,在你口中竟成了一個臭道士。”秦曜有些無奈道,“他不會害大金的,否則憑他的本事,又怎可能心甘情願被夏芒囚禁在那七星閣裏,你安心去調查吧,讓霍啟尊和王林夕二月副將隨你前往。”
“那你呢?你為什麼要駐紮到冰城去,我知道近段時間獸人根本不敢再來犯的。”
秦曜喝了一口茶,慢吞吞舒了口氣:“我在那裏平亂時,與獸人首領交過手,簡單交談了幾句,他們這次來犯似乎是因為一個人,一個了不得的人。”說罷又是歎了一口氣:“我駐紮在那裏,是想暗中尋他,你不必多問,安心去西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