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以這麼卑微的方式,她都不能留住他嗎?
季暖覺得好冷啊,這初秋的天,冷得讓她的身體發顫,她抱膝埋麵,企圖用體溫溫暖那心裏的寒。
傅琰東冷哼著從她身邊跨過,季暖一激靈,伸手抱住傅琰東的腿,用盡力氣不讓他走。
淚流滿麵,哽咽的聲音帶著哀求,“哥,別走。”
她把自己低到了塵埃裏,卻也得不到傅琰東的一絲憐憫。
這種時候,無情總比同情好!
他對她沒有心思,之前沒有,之後更不會有。
傅琰東一言不發,抬腳正欲往前走,突然一頓,眸光暗了暗,嘴已經抿成了一條線,橘黃色的燈光也暖不了他冷峻的氣勢。
他蹲下身,眼裏閃現了從地獄裏爬出來,終年隻見黑暗的陰暗。靜靜地看著她,直到季暖心裏的恐懼微微蔓延,像是野草在春風中擴散。
刷的一下,迅速伸出手扣住了季暖的脖頸。眼睛裏,吸進了一切光亮,像是漩渦,深不可測,黑不見底。
“啊,咳,咳!哥,哥,怎……怎麼了,你……別嚇啊!”季暖扒住傅琰東得小手臂,使勁往下拉,卻移動不了分毫,眼睛裏陷入了絕望。聲音發著顫,微微發抖,到了最後竟是泄露了一絲哭音。
她不敢了,她真的不敢了,她怎麼會一時想不開的去招惹這隻魔鬼呢?!
“怎麼了?”傅琰東陰測測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招魂曲。
這個賤人居然還有臉問他怎麼了?
從一開始的花園告白到如今的抱腿求憐,這個女人如此的費盡心思的是要幹什麼?
他們之間的唯一交集就是肖瀟。
這女人,居然敢把手伸到肖瀟得身上。
從哪兒來的膽子!
“你倒是問問你自己,你究竟是做了什麼好事!”傅琰東輕緩出聲,溫溫熱熱的氣息吹在了她耳後。
季暖的身子一抖,眼睛已經開始發熱,不能哭,不能哭,季暖你千萬別落淚,不能激起他心中更深的暴戾。
別怕,別怕,他是哥啊,一生中那個唯一一個保護著自己的人啊。
季暖微微闔上了眼睛,帶著超脫死亡的淡然,笑得淺淺的,臉頰兩邊的酒窩隱隱約約的閃現。
“哥,你用力吧,隻要你高興,我連死都不怕。”
“死都不怕?”傅琰東眸色愈發的昏沉,黑壓壓的眼珠折射不出任何光亮,“那你就去死好了。”
季暖看得眸子一縮,瘋了,傅琰東,是真瘋了!
死都不怕,哈,怎麼可能,她當然怕死!
吸進去的空氣越來越少。
生的欲望讓她的手拚命的掙紮,那箍在脖子上的手卻像牢籠,一點都捍衛不動。
天哪,誰來救救她!
再不來,她真的要死了!
“約我去花園,意外的告白,臨走前的一抱?花園?”傅琰東自顧自的說道,隨即手上又加上了兩層力度。
花園,上麵,是……
肖瀟所住房間的二樓窗戶。
手用力一甩,季暖被狠狠地砸在了桌子邊沿,悶哼一聲,痛得她的頭黑昏的旋轉。
“不管你做了什麼,你最好祈禱肖瀟沒事,不然,你就去給她陪葬。”,傅琰東冷哼。
季暖驚駭,“你怎麼能這樣做,殺人,殺人是要坐牢的。”
“殺一個人,然後栽贓嫁禍,這手段我向來玩得順手。”傅琰東眼睛帶著冷意,“倘若肖瀟有事,你盡可以試一試!”
“你真狠。”,季暖眸子含淚,慢慢得閃過癲狂,她不甘心,不甘心呐。輕咬嘴唇,季暖不服輸的抬頭看他,“你以為,那個房間裏沒有了危險物品,就可以阻止一個想要死的人去死嗎?”
隻要有個引子,對著一個抑鬱症患者來說,就足夠了!
要不然,她會給那個賤女人削蘋果吃?
嗬,做她的春秋大夢去。
季暖麵部扭曲,看著傅琰東眸光緊縮,奪門而出的身影,一個人光裸著身軀在這間房子裏笑得癲狂,慢慢地眼角浸出了淚!
季暖笑著用食指輕拭淚滴,笑著笑著,捂著臉嚶嚶地哭泣!
她是醫生,不救死扶傷,卻拿把她手裏的刀用來殺人!
瘋了,是遇到了這個男人,她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