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若還沒緩過神來,就忽然聽見身後一個人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嗤笑聲:“黑蜘蛛,你看那個土包子,剛剛都嚇傻了,抖得像篩子一樣,實在是可笑。”
藍若轉過頭,看見一個白衣少年正指著自己笑,他身邊的一個麵無表情的黑衣少年,黑蜘蛛搖搖頭說:“白羅刹,他隻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新生而已,嘲笑他有什麼意思?”
白羅刹沒有理會黑蜘蛛,當著藍若的麵用著他一貫的刻薄語氣說道:“禦靈院新生的質量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啊,這種膽小的家夥再過幾年又能有什麼長進?最後不過也是廢物罷了。”
白羅刹也是出身名門的少爺,況且天賦罕有,是家族幾代裏最有才能的後輩,自小就被家族抱有很深的期待,被所有人愛著捧著稱讚著,因而有些目空一切,自從來到禦靈院,受了幾年的打壓之後,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天賦才能在人才輩出的禦靈院是攀不到頂峰的。
於是他僅剩的樂趣就是挑別人的刺加以辛辣嘲諷,聊以解悶。
藍若平靜地看著白羅刹,他看上去平靜,並不表示他真的不怒,他沒法怒,因為自己的確完全被阿修羅的勢壓製住了,白羅刹說的並沒有錯。
白羅刹看藍若一臉平靜不說話,心頭莫名來氣,他冷笑道:“你最好自覺地收拾收拾東西離開禦靈院吧,你自己丟臉事小,但是你要是給送你來禦靈院的那位丟臉就不好了”
藍若用倔強的眼神看著白羅刹,不卑不亢地說道:“我離不離開,丟不丟臉,關學長你什麼事,現在我的確還很弱,三年以後,今日之事,我們再來分辯。”
白羅刹性子很衝,一挑眉就要上前,黑蜘蛛攔住他說道:“校內鬥毆是要被處分的,要料理他不用急在一時。”
白羅刹冷哼一聲道:“你這種小爬蟲,也就隻能在嘴上逞能了。”說完,他扭過頭走了,黑蜘蛛深深看了藍若一眼也走了。
銀彩走過來安慰藍若道:“別理他們,你剛剛已經做得很好了,那些學長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藍若隻是不說話,握緊拳頭,指甲似乎要刺進肉裏,他卻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他從來沒有那麼不甘心,也從來沒有那麼想要變強,他想成為能讓那兩人無話可說的強者,他想成為能讓阿修羅認可的人,他想獲得能保護別人的力量。
開學第一天隻有這一節課,所以藍若和銀彩回到了宿舍,禦靈院的宿舍樓有四層,藍若住在頂層,四樓上麵是天台,禦靈院的宿舍一律是四人間。
藍若用鑰匙打開宿舍門,宿舍裏沒什麼擺設,隻有四張床靠牆擺放,左右各放兩張,中央有一張大書桌供學生學習用。
和藍若的床位在同一邊的室友正端坐在椅子上專注地讀書,書桌上堆了一摞從圖書館借閱的書籍,那人剃了精悍的平頭,臉上棱角分明,身子看上去挺瘦弱的。
藍若記得他叫憐司,是個一本正經到骨子裏的人,不苟言笑,語調平淡無味……藍若並不討厭這樣的人。
憐司向藍若和銀彩點頭致意,然後又自己讀書了。
藍若想起來,還有一個室友自己都沒見過幾麵,他晚上在宿舍門禁前後慌慌忙忙跑回來,早上藍若還沒醒他就跑出去了。藍若覺得可能他有什麼正經事要忙吧。
藍若疲憊地躺在床上,隨手拿起床頭煉給他的那本冊子,這本冊子是煉金院副院長對煉金術的理解和體悟,必然可以幫助自己加深對腦海中那些神秘深奧的陣法的理解,那些陣,是母親留給他為數不多的東西,母親一定希望自己能夠完全理解掌握那些陣,而且,此時他的心中充滿了想要變強的渴望。
書上,煉的字很蒼勁有力,並不潦草,用字也不生僻,藍若曾經在孤兒院識過些字,讀起來並不算艱澀。
煉金術通過識海裏的精神力構建並且投影煉金陣,煉金陣由陣形和術式組成,不同的陣形有不同效果,陣中要填充盧恩符文的術式,煉金陣才算完成,向煉金陣中注入靈就能發動它。
盧恩符文寄宿了神明的力量,是魔法的源泉,能喚起靈的共鳴,產生奇偉的力量。言靈師詠唱的言靈用了盧恩符文的音,煉金術士寫的術式則是用了盧恩符文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