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在整場觀眾的驚呼聲中,6斯恩搖搖晃晃的掙紮著站起來,稍微有一些頭暈。
晃了晃腦袋,傳來一陣旋地轉的感覺,口中時不時就溢出的鮮血順著鏈甲的間隙流到鎧甲的內部,這會兒稍微間斷一下,感覺全身都黏糊糊的,異常難受。
身上的鎧甲此刻也顯得有些沉重,6斯恩摸了摸綁在身後的旗杆,還好,隻是在連續的震動中稍微的有些鬆散,再次用手牢牢的向鎧甲上邊的凹槽內使勁的按了按,再次將它固定住。
“哈哈哈,看看你的樣子?”對於6斯恩坐騎的失蹄,蘇美爾無疑是最為興高采烈的那一位,不過此刻6斯恩剛剛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又是背對著他,他還真的不好當著現場幾千人的目光直接驅馬從背後衝向6斯恩。
若是在戰場的話,那就沒有這些煩惱了,蘇美爾苦惱的想著。
但是,這些區區阻礙並不影響蘇美爾現在口中的嘲諷,至少此刻的他完全勝券在握了。
“噢,6斯恩,看看你現在的這副模樣,實在讓我難以回憶起你一貫在我眼前所保持的囂張形象,不過我也很滿意啊!這才是我一直以來預想中你應有的模樣啊!哈哈哈哈~嗯。”戰鬥展到了這個時候,蘇美爾也無所謂讓6斯恩再眷念的看看這個世界,也好彰顯他的風度。
隻不過,他眼角的餘光突然看了一些不太和諧的存在,比如正準備徐徐靠近的幾名迪卡爾侯爵手下的大騎士,蘇美爾一到勞斯的時候,就和侯爵手下所有的騎士打過照麵,所以也很輕易的從幾位騎士盔甲上邊的紋章上分辨出來了他們的身份。
稍微一思索,蘇美爾就明白了這些人的目的。大概侯爵是不準備讓6斯恩死在這裏了,從這幾侯爵的態度來看,蘇美爾也差不多看清楚了侯爵的立場,隻不過,都消耗了基本上等同於他一條生命的神力卷軸之後,這樣的結果怎麼可能讓他接受?
唔,等等。或許用乘勝追擊這個詞不太恰當,不過在一個人氣勢正盛,而且心態斐然的時候,腦子確實要比平常時候容易運行的多。
就像蘇美爾現在這樣。
“哼!6斯恩,我是一名具有榮譽感的騎士,同樣也不屑於對著倒地的對手出手!”乘著雄鹿騎士還未靠近,蘇美爾一聲冷哼。“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願意支付足夠的贖金!我可以寬恕你的性命,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很驚訝蘇美爾竟然會突然在這個時候出了這樣的一番話來,對於侯爵來講,這是始料未及的,同樣正有條不紊向著競技場中心前進的雄鹿騎士也無奈的停下了腳步。
侯爵在這一刻,麵對蘇美爾這樣的表態,突然失去了介入此事的理由。
畢竟一開始,侯爵的計劃是在兩位騎士剛剛開始戰鬥還熱血上頭的時候,派出自己的騎士救援被蘇美爾擊敗的6斯恩,那個時候應該也沒有空閑的時間留給蘇美爾做什麼言,熱血上頭的蘇美爾大約也不出什麼條理分明的言論出來。
當然,最重要的是,侯爵吃定了蘇美爾沒有那麼大的魄力,有勇氣公然襲擊自己手下的騎士。
到那個時候,可以想象,侯爵,6斯恩,還有蘇美爾三個人的博弈,牡鹿侯爵必定能夠穩穩占據主動。
然後在繼續的一番扯皮之中,侯爵有把握讓蘇美爾得不到任何的好處,最後灰溜溜的滾回公國。
最後再留下一個被自己挽救了性命的6斯恩,若是還重傷,殘廢,此後一直都維持著一個病怏怏姿態的話,那是最理想不過的。
這樣一來,不管是鐵礦這樣的戰略物資,還是香料,煙火這些侯爵一直眼熱了不短時間的商品,做作一個地區最具有權勢的一個人,他自然有千百種方式來慢慢的將它侵吞掉,巴特萊被6斯恩幹掉之後,摩恩家也對侯爵沒有什麼威脅了。
甚至6斯恩手下那一行強大而美麗的騎士姬,自己也可以動一動腦筋了。
隻是,侯爵萬萬沒有想到的是,6斯恩竟然堅持了那麼長的時間,而且如果馬匹再強力一點,甚至會堅持的更久。
侯爵的臉色溢於言表的陰沉下來,如果6斯恩和蘇美爾達成什麼協議的話,那麼這兩人劃定的蛋糕中,很明顯就沒有自己的份了,而且還會留下一個潛力仍在的6斯恩,加上一個重新在勞斯駐有產業的蘇美爾,想想就有些頭大。
不過現在侯爵也隻有眼巴巴的看著,看著一直沉默不語到現在的6斯恩到底是什麼樣的態度。
而在6斯恩這邊,他根本就沒有理會蘇美爾的叫囂,一點回聲都沒有,唔,除了在蘇美爾剛剛第一聲嘲諷的時候回敬的一個中指,可惜蘇美爾完全就不明白這個手勢的含義,也就不了了之。
深深的吸了一口,6斯恩的身體此刻還算得上是健康,我是如果跟在場所有見證者心中對與6斯恩狀態的一個預估來比較的話,6斯恩現在算是活蹦亂跳得很。
隻不過大量失血帶來的反應還是無法避免,大腦供血不足導致的暈眩,急劇加的心跳,還有微微有些模糊的視線。
踉蹌的兩三步,6斯恩慢慢的調整過來,再次噴出了一口足量的鮮血過後,6斯恩的視線留在了身後跪地的戰馬身上,表情很是無奈。
這匹戰馬跟6斯恩也差不了兩樣,鼻口中湧著鮮血,在6斯恩跌倒在地之後,它也嚐試過再站起來,遺憾的是,除了加重鼻口中血液的流量之外,一切的嚐試都顯得徒勞無功。
幾番掙紮之後,大約也是意識到了自己大限將至,注視著6斯恩的雙眼不住的溢出淚水。
這匹棗紅色的戰馬還是跟巴特萊騎士戰鬥之後的繳獲,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
6斯恩麵對這樣的情況,也是不知道以什麼方式來自處。
第三次了,在自己成為了正式的領主之後,自己親自出手的戰鬥統共就三次。
然後在第一次的戰鬥的時候,自己的坐騎被巴基最後一招同歸於盡的招式幹掉了;第二次的時候,巴基之前的坐騎,被6斯恩騎著跟巴特萊騎士對打,也是沒有活到戰鬥的結束;然後現在,自己的坐騎同樣沒有逃過這宿命一般的詛咒。
該死的,6斯恩終於也是無奈的成為了一名自己萬份排斥的殺馬特。
不過這匹馬要來的比它之前的前任們都要幸運得多,至少這個時候,6斯恩舉起了自己的旗幟,它的靈魂,還能夠在尤諾米亞的神壇之上獲得安寧,或許在不遠的將來,它的靈魂還能成就一具不朽的馬鎧武裝,保護以後的馬兒再不重蹈覆轍。
至於和巴特萊騎士戰鬥的那一次,戰況太過激烈,等當6斯恩獲得勝利並且突破大騎士的時候,那匹戰馬的靈魂早就在戰場之中隨風而逝了。
6斯恩再次半跪在坐騎的麵前,親手為它合上了眼睛,心下一橫,手中微微一用力,直接結束了它的痛苦,杵劍在胸前,為戰馬默念了幾句悼詞,引導它的靈魂安息在自己的旗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