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老東西給我閃開,我等可是奉了聖旨,你想死麼?”一個身穿衙役服飾的壯碩男子抓住了阻攔在他麵前白發老翁的衣襟,一抬手便把那瘦骨嶙峋的老翁提了起來。
老翁的臉漲得通紅,原本梳得齊整的白發也因此散亂,缺了牙的嘴不斷動著,在其他衙役眼裏看上去是那麼的滑稽,隻聽得他口齒不清的說道:“我死也不會讓你們動這棵樹的!”
周圍的村民見狀也都圍了過來,攔在老翁身後的梧桐樹前。
那棵梧桐樹很早之前便生長在村口了,一直相安無事,但就在一個月前忽然從天邊飄來了一朵烏雲,那烏雲飛到樹頂上後便電閃雷鳴,直到閃過了七七四十九道雷後,方才慢慢散去。而後那棵高大的梧桐樹竟然瞬間開了花,分明是數九寒冬但卻花開不敗,一直到一個月後的前幾日方才慢慢的凋零。
但盡管花朵都凋零了,但滿樹卻依然都是綠葉,更讓人稱奇的是隻要走到樹下便好似到了另一個空間,雖然眼前景色不變但卻感受不到絲毫的寒冷,耳邊似乎還有陣陣仙樂。
於是一時間這棵梧桐樹便被當作神樹,村民們每天都會前來拜祭。一時間這樹的神奇被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神乎其神,直到後來傳到了京都皇上的耳中。
當今皇上才登基不久,是個十分昏庸無道,剛愎自用的人。聽說了民間有此異象後大喜,自認為是上天對他作為皇帝的讚許,於是便下旨要迎那神樹進京。
於是神樹所在地的縣官為了能夠博得聖上歡心便親自帶著衙役來了神樹所在的村子,不曾想一來便看到了在樹下坐著的老翁。
原本縣官以為隻要老翁認出是衙役便會立刻離去了,但沒想到老翁見到他們之後立馬站了起來,攔在了樹前。縣官見狀抬出了聖旨說明了來意,但老翁依舊攔在樹前口口聲聲的說不許他們靠近樹。
縣官這下子怒了,於是便指使了衙役給老翁點顏色瞧瞧。但沒想到的是,這老翁如此頑固,並且在耽誤的這段時間裏其他的村民也都趕了過來要保護神樹。
衙役一甩手把瘦弱的老翁摔在了地上,而後就要齊齊上前撥開村民。
“我不準你們動這棵樹!”那麼一摔老翁感覺身子就像散架了一般,到處都疼,但盡管如此他還是掙紮著爬了起來,而後抱住了為首的那個衙役的腿。
“老東西!”那個衙役氣惱的一腳踢開了老翁而後繼續向前走去。
“噗”那一腳正踹到老翁的胸口,而後老翁噴出了一口血。
全身的劇痛,胸口好似火燒,眼前也越發的朦朧,恍然兩張女子的臉在老翁的眼前交錯,重疊。
那兩個他最愛的女子都相識於這棵樹下,後來又都離開了,他不知該去何處尋找,所以一直在這樹下等待,所以他不能讓這棵樹被他們挖走,那不僅僅是他最後的精神依靠,更是他所有關於她們美好記憶的中心點。
但是現在,他怎麼也動不了,隻能看著那些衙役與村民們扭打著。
縣官拈了拈胡須,心裏暗自嘀咕著,這些村民怎的都這麼愚昧……
很快手無寸鐵的村民都被魁梧的衙役撂倒在地,盡管是神奇的樹但對於那些村民畢竟沒有像在老翁眼裏那樣深刻的意義,所以吃了虧之後村民們都齊齊跑了。
然後衙役們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鐵鍬,分別在樹根處挖了起來。
“不要……”老翁激動道,正欲爬起來的時候,跟在縣官身邊的師爺走過去,一腳踩在了老翁的背上,而後使勁的碾了碾。
“老實點!”師爺惡狠狠的說道。
不多時地麵已經堆起了一堆土,粗壯的樹根露出了大半。
老翁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然而就在此時,天色驟變,忽然一朵七彩祥雲飛了過來,而後懸浮在了梧桐樹上,霞光流轉一時間耀眼的讓人無法直視。縣官等人都抬手捂住了眼睛,衙役幾個也都停下了動作,一隻手握著鐵鍬一隻手捂住了雙眼。
隨著霞光流轉祥雲漸漸膨脹了起來,而後隻見梧桐樹上的葉子都仿若被祥雲吸去了精氣一般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敗。
村裏的村民們見狀都道:“看樣子是老天不想神樹落到那昏君手上,此時要收回神樹了。”話語間略帶有一絲惋惜。
大約一刻鍾後,霞光褪去,縣官等人都放下了捂住雙眼的手,抬眸望去,隻見那白色的雲朵已經膨脹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好似隨時就要爆炸似得。
隻聽得“嘭!”那雲朵頓時化作一陣濃霧籠罩在了梧桐樹前,待濃霧散去,便看見樹下多了幾個人。
站在最左邊的男子白衣飄飄,衣服上繡著繁複的孔雀花紋,容貌俊美。
第二個男子身穿普通布衫,長相一般最為引人矚目的便是那肩上蹲著的一隻猴子。那猴子毛如金絲,眼若明珠,一看便知不凡。
第三個男子身穿道袍,看上去就好似普通雲遊四方的道士。
第四個是女子,隻見那女子帶著淺笑,眼眸流轉,美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