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渺胸腔內一陣緊密的慌張,她很害怕錄音帶的事情會被發現,轉而搖搖頭,打消了這個想法。她一直很相信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毫無遺漏和破綻的。
林渺踮起腳尖,一步一頓的溜回了自己的房間。拿出剛買的錄音機,林渺準備一探錄音帶的究竟。她很小心謹慎的把一副黑色的耳機插進錄音機的耳機插孔,又小心翼翼的把耳機塞進耳朵裏,才放心的捧著錄音機去找磁帶。
咦?明明放進牆角那個不用的書包裏了呀,怎麼會不見?一股恐懼感由上至下真空罩般籠罩著她。這次她真的慌了。
冷靜冷靜,她深呼吸一口氣,提醒自己說。林渺靠近陽台,倚靠在木質玄關上,開始回想拿到錄音帶以後的一幕幕場景,她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不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處理完畢。
絞盡腦汁仍未有結果後,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她想,要是林淋遭遇這種情況,一定不會這般手足無措。
誒,等等……林渺睜圓了眼睛,想起那天自己與林淋無厘頭的對話,還有林淋四處張望試圖發現點什麼秘密的深邃的眼睛。
難不成是林淋當時發現了那玩意兒,後來趁自己不注意把它拿走了?
當機立斷,林渺甩掉鞋子,爬上床,在兩分鍾內進入睡眠狀態。據可靠人士驗證,睡覺可以抵禦寒冷、抵抗饑餓、改變心情、治療感冒……後來,林渺得出了一個結論,不管發生什麼,睡覺就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
夜裏,林渺悲劇的被一泡尿憋醒了。雖說衛生間就在房間裏,但林渺還是無法舍棄溫暖的被窩,磨磨蹭蹭的不肯下床。
啊咧?林渺感覺被子裏有一個四四方方並且硬硬的東西,奇怪的叫了一聲。她從被子裏伸出手臂,旋開懸在床頭的櫃燈,然後掏出那個四方玩意舉在眼前仔細觀望,兩隻眼睛聚成了鬥雞眼,之後,她從睡眼朦朧狀態迅速清醒過來。
已經與恐懼無關了,林渺身上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總覺得身後有人在偷窺著自己,哦不,是**裸的窺視著自己,刺骨的涼意從皮膚滲進血液,透過神經直達骨骼進而席卷全身,夜晚已經不再是夜晚,而是仿佛獨自一人行走在沙漠無助的禱告。
曾經有一本小說,作者是個很強大的神人,他羅列了近幾十年來的重大變態刑事案件,編成了小說實體,這本來沒什麼,可是偏偏作者很會講故事,他繪聲繪色的,不帶有一絲感情的,好像真正見過似的把故事寫的精妙絕倫,已經達到了讓人看一眼就膽戰心驚,感歎世界黑暗並為之默哀的境界。
不知道應該說是很巧還是不巧,林渺前幾天剛剛拜讀完了這部小說,讀完之後,她幾乎已經嚇得不會與普通人正常交流,隻有在夏芷諾旁邊的時候才會斷斷續續的,語不搭調的蹦達出幾個語音模糊的字:“這噗小縮……真似……太……霜了……”
如果你以為後遺症僅僅如此的話,那你就錯了,我要告訴你,不僅如此,晚上回宿舍的時候,在學校外麵租房子的夏芷諾憂心忡忡的看著神誌不清抱著書包死也不撒手的林渺,一邊揉太陽穴一邊焦慮的說:“我要走了啊,你趕緊回宿舍,不想理舍友就不理好了,反正你跟她們也沒什麼可說的,多喝點水,想點開心的東西……”
就在夏芷諾驚訝於自己怎麼變的這麼婆婆媽媽的時候,林渺的反應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哦,等等,我想你也許無法理解夏芷諾這頭駱駝為什麼會被壓得半死不活,所以,請聽我解釋。
夏芷諾這個人很敏感,甚至可以說是敏感到不可思議,隻是她喜歡把事情悶在心裏,如果是秘密,她也許希望它會爛在心裏。所以,她很討厭大街上無事閑聊八卦的中老年婦女。
她一直很害怕自己長大以後會變得跟她們一樣,所以一直特別注意自己的言行。可是最近她發現為了意識模糊的林渺,她已經提早進入“婆婆媽媽”的時代。
比如“嘿,林渺,你能不能看車,幸虧這是在校內,車開的慢,誒,你有沒有在聽……”又比如“吃飯的時候眼睛要盯著飯,你看看你現在吃的,飯都塞鼻子裏了,不止是這樣,桌子上也滿了。我跟你說話呢,林渺你倒是聽一聽啊……”
夏芷諾已經完全拿林渺沒辦法了,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那篇該死的小說的作者,然後,揍扁他。
她在同位的口中得知,那位紅遍網絡的小說作者是位身材高大、肌肉發達的男性之後,打消了這個念頭,轉而把箭頭瞄準了林渺。
讓我們把鏡頭再對準林渺。
她依舊眼大無神的抱著書包,就差流點哈喇子,否則每個人都會認為她患上了癲癇病並把她綁起來送去洪山的(我覺得有必要說明一下:洪山大概好像也許是一所精神病院,專治癲癇)。
突然,她傻乎乎的張開嘴,“嘿嘿”的笑了幾聲,哈喇子一下子就流了下來(……)(我說什麼來著?)。
正在收拾書包的米雪厭惡的眯起眼睛,壓低著嗓子靠近夏芷諾。一邊偷偷瞥林渺一邊湊上夏芷諾的耳朵:“我說芷諾啊,你是怎麼忍受得了她的,怎麼看她怎樣也像是老年癡呆晚期的!”(好啵,又改老年癡呆了……我可憐的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