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半月後,青鋒閣之人在夏陵的一座山上發現了蒼越的屍體。全身沒有什麼傷痕,也沒有中毒的跡象,但是屍體已經冰冷,顯然已經死去多時。
“可是有不舍?”江浸玥看著來到湘州的蘇黛,挑眉問道。
蘇黛冷哼一聲:“有什麼好不舍的,我之前和他就是路人不如,如今這樣不過是泄一己私憤罷了,但是那人,可不是我動的手。”
江浸玥挑眉輕笑:“我知。”
蒼越自然不是蘇黛殺的,蘇黛和蒼越畢竟有過感情在,據算是蒼越負了她,她也不會下如此狠手,至於蒼越是怎麼死的,她心中自然有數,隻不過不屑說出來罷了。
西秦方麵,太子已經失蹤半月有餘,現在北夷成王又身首異處,西秦一下子覺得不知道該向誰去討公道。尤其是之前,蒼珩曾經發過一張布告,要是蒼越有任何不軌行為的話,北夷立刻驅逐此人。所以自從蒼越對秦雨黎動手的那一刻起,這人便不是北夷之人了,所以這公道,西秦自然不能去找北夷要。
尤其是蒼珩的手段雷厲風行,乃是北夷曆代皇帝中最為狠辣之人,西秦也不敢輕舉妄動。
西秦二皇子趁著秦雨黎不在的這段時間內,迅速收攬朝政,西秦朝堂在短短半個月之內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之前的******許多大臣已經轉向了二皇子陣營。
皇位之爭就是這般,一個不留神便會全軍覆沒,任何一個風吹草動都可能帶來極為嚴重的後果。秦雨黎在吳府的地牢內被關押著,按照一日三餐給他送飯的頻率,他也知道現在過了多久。
想到西秦現在的情況,秦雨黎越來越焦躁不安,知道有一天,終於忍不住讓送飯之人把江浸玥叫了過來。
“真是想不到你會主動叫我來。”江浸玥看著麵前不過是半月時間已經明顯消瘦的男子,開口說道。
秦雨黎現在的形象實在是算不上好,一國太子的風流倜儻蕩然無存,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極為頹唐的姿態,但是依舊強撐著最後一分高傲,盯著江浸玥。
前兩天江浸玥過來看秦雨黎的時候,這人都是一副極為不屑的態度,說出的話也不甚好聽,所以江浸玥自然不會自討沒趣地來找他。
“我以為你不會對我出手。”秦雨黎很是沉靜地看了江浸玥半晌,吐出這麼一句。
“我為什麼不對你出手?”江浸玥挑眉看著秦雨黎,眉梢淡淡的嘲諷看在秦雨黎眼中極為礙眼,“就憑那所謂的你對我的感情?”
秦雨黎抿唇:“不夠?”
江浸玥淡淡搖頭:“不是不夠,而是根本就不存在!”
秦雨黎一怔。
“之前那些事情我都明白得很,要是你覺得那些舉動源於你對我的所謂的感情,不好意思,我還真是承受不起。”
“那誰對你的感情你承受得起?”秦雨黎接著開口,“初塵?”說道這裏換了一副嘲諷的語氣,“未必吧,初塵也未必有你想象中那麼愛你。”
“我們感情如何容不得你質疑!”江浸玥臉色未變,但是眸中卻是閃過一抹不悅,語氣不禁冷了幾分。
“是不敢吧?”秦玉林像是豁出去了一般,非得生生地將江浸玥的心血淋淋地剖開,“你自然聰慧,有些事情無須我多說你明白得很,你好好想一想,初塵與你,到底是因為你所謂的感情,還是因為你是鳳女,他對你,未必沒有一點兒私心。”
“如果你把我叫過來是為了說這些有的沒的的話,我勸你省些力氣。”江浸玥的臉色實在是不好,也許還因為懷孕之後有些暴躁。
秦雨黎盯著江浸玥看了半晌:“放我出去。”
“時機到了我自然會放你出去。”江浸玥撇開了眼,語氣淡然。
“那什麼時候是時機到了?我二皇兄登基之後?”秦雨黎嘲弄地看著江浸玥,他就不知道這個女人哪裏來的這麼狠的心思。
“這倒是個不錯的時機。”江浸玥忽然勾唇輕笑,“到時候我自然會房秦太子出去送上一聲恭喜,在此之前,還請秦太子稍安勿躁。”
江浸玥說罷轉身走了出去,不管身後秦雨黎再說什麼。
雖然外邊的天氣很是明媚,夏日春光很是宜人,但是江浸玥的心情卻像是地牢裏昏暗的強一般,透不過半分陽光。
今後幾天,江浸玥的心思都很沉很沉,提不起半分興趣,整個人有些怏怏,看的幾人一陣憂心。
直到一日,江浸玥在院中懶懶躺著的時候,忽然感受到一陣微風浮動,隱隱有著清雅的竹香傳來,江浸玥閉著的眼睛猛地睜開,看向院門口。
姹紫嫣紅開遍,唯有那一抹白衣清華極為清晰,身後百花似乎失了顏色,就像是香氣馥鬱間,那一抹竹香獨占鼇頭,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