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雪聞言笑了一下，道：“看似對任何事都不甚在意的你，心卻玲瓏剔透的緊。”
“既已然恢複，那可否告訴我一下，那個隻有你才會知曉的答案，究竟是什麼？”
璃雪轉眸靜靜看了她半晌，淺淡笑意的唇角，靜如深海的眸子，依然看不透她有著怎樣的想法，收回視線，璃雪淡淡吃著茶道：“為何想知道這個？”
“因為我想確認一件事。”靜姝如實回答道。
“什麼事？”
靜姝看了她一眼，然後起身走向窗邊，看著窗外的夜色靜靜道：“今日，璟言帶你回來之時，靖寒挾我作價，要求璟言跟他走，否則便殺了我。璟言無奈，便答應了靖寒的要求，我明白，一直以來，璟言照顧我，救我，不過是為了靖寒，但是，即使如此，此時此刻的璟言也是斷不會舍你而去的，畢竟——”，靜姝頓了一下，回過身來，凝視著璃雪，然後才繼續道：“倘若靖寒結合起他的力量，那麼他們兄弟兩人的功力斷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更不要提要在餘下的短短四日之內殺了靖寒，畢竟他們是一脈同生，各自的力量融合之後不容小覷，璟言不會不知道這點，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做？他不可能不會考慮你的安危。除非……”
“除非什麼？”璃雪凝眉問道。
“除非有他必須要去的理由。”靜姝微歎口氣，“可是這個理由究竟是什麼，我也無從得知。”
靜姝走近璃雪身前，認真注視著她道：“湮滅靖寒的方法，隻有你知道，而這個，是最關乎於你的，所以我猜想，璟言之所以答應跟靖寒走，是不是就是因為那個答案。”
“可是，我並未和任何人提過。”璃雪凝眉思索道，“他不可能知道的。”
“那還能是什麼原因呢……”靜姝微微沉思了下去。
“也許他隻是單純為了救你。”
畢竟，如若今日靜姝真被靖寒所殺，而日後靖寒知道了真相，肯定是痛不欲生後悔莫及的，所以璟言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如今想想，若靖寒生來是為了靜姝，自己生來是為了湮滅靖寒，那璟言呢？他好像什麼都不為，卻又誰都為。
也許，他才是最委屈的那個。
護靖寒，護靜姝，還護她，可是，好像卻從未有誰護過他。
一陣涼風吹了進來，案上的燭火被帶的搖擺不定，連著璃雪的心，也慢慢複雜了起來，心裏好像充盈著某種情緒，說不清道不明，卻有那麼一瞬間，璃雪忽然明白了靜姝。
窗外的月色漸漸有些淡了，璃雪端起茶盞，忽然問道：“千年前，為何要借走我的劍？你明知殺不了他。”
魔尊重影當初那一掌，便已注定了他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即使她愛他，也不能表明心意，因為，一個是神，一個是魔，是注定走不到一起的，也注定，他們之間，隻能活一個。
就像她和璟言，她也是注定要赴死的，所以，他們也一樣，永遠走不到一起，然而璃雪終究還是無法明白靜姝，“既然是愛，何故要殺。”
靜姝靜靜看了璃雪半晌，沉吟良久，方移開視線，重新端起茶盞，幽幽歎了口氣，聽不出來是什麼語氣，“殺便是殺，何來因由。”
“你既然不曾知曉殺靖寒的法子，又何苦要白費力氣？”
靜姝微微笑了一笑，放下茶盞，起身走入月光之下，聲音雖依舊靜淡，然語氣卻似是複雜，“終有一日，你會知道的。”
說罷，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