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禦駕親征未回,殺了監國的覓王,燕國定會大亂,到時候,這個稱霸五國的大國陷入混亂崩潰,其餘幾國群起而攻之,看他燕國還如何稱霸天下!
今日宋覓敢輕裝簡行,隻帶幾個護衛,便是他的死期到了!
“想不到連幾個刺客,也敢如此輕視我白家?爾等真當我白家無人嗎?”白天行須發皆白,威嚴如山,昔日的毒界梟雄,霸氣猶存!
“百老兒,你那點兒毒,我們早已識破,雕蟲小技就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速速將覓王教出來,大爺我心情好,還能饒你一命!”
“是嗎?”清冷的聲音忽然從幾個黑衣刺客身後響起。
冷寒如霜,如刀鋒淩厲!
為首的黑衣人驀然一驚,回頭一看,頓時大驚失色:“白,白夜?”
“還認得我,算你的狗眼沒瞎。”黑色鬥篷之下,一雙清寒的眸子,綻放出璀璨的星光。
隱藏之下的唇角邊,緩緩綻放一抹冷笑。
黑衣人看見白夜居然還活著,嚇得心中忐忑,他們收到消息,白夜已經快死了,消息千真萬確,絕對不會錯!
可是,現在活生生站在他們麵前,不僅不像要死的人,殺氣還比之前更重更可怕!這人,不是白夜又是誰?
“大哥?怎麼辦?我看豁出去了,殺了宋覓!大不了咱們兄弟幾個今天就死在這裏!”黑衣人之一對著看似首領的那人說道。
死?他們是殺手,什麼時候怕過了!
那首領手一抬,麵色從未有過的凝重,看看白家的人和宮中侍衛,層層保護之下,那宋覓,從始至終都沒露過臉!
“白夜,今日我兄弟來,就沒打算離開!就算今日殺不了宋覓,也無憾!”
白夜緩緩朝白家人走去,雙腳踩在地上的枯葉之上,竟然也無聲無息,形同鬼魅!
“你們走吧。”
“夜兒!”白天行大吃一驚,這些刺殺覓王的奸賊,怎麼能就此放過?這是放虎歸山留後患!
白夜轉而對白天行,語氣溫和了些:“爺爺,陛下在楚國大捷,凱旋之師已在歸途,值此大喜之日,舉國同慶,相信覓王殿下也不會讓這幾個賊人的血汙了這喜慶。”
“這……。”白天行遲疑,放走刺客這種事,他們臣下做不了主。
“夜姑娘說的是,放了吧。”
毫無動靜的前廳裏,傳來覓王清貴的聲音,大赦之令,無人敢不從。
白家人和護衛都紛紛退開。
那黑衣人首領看了白夜一眼:“白夜,道不同不相為謀,你今日幫我們,來日有難,在下一定相幫!”
黑衣人轉瞬間消失幹淨。
前廳中一個護衛出來道:“夜姑娘,王爺召見。”
白夜點點頭,跟著護衛進去,轉過前廳,是一個小花園,深秋的海棠落了一地花瓣,幾株深紅的扶桑花開正好,枝柯柔弱,葉片深綠,微澀如桑。
一個錦衣斑斕的男人站在扶桑花旁,海棠落花,扶桑倚媚。他低著頭,拿著花灑澆了一些水,清閑自在,剛才闖來的刺客,一點兒也沒有影響他的閑情逸致。
眉眼如畫,側影傾城。
清豔衣沾雲表露,幽香時過轍中塵。
原來這就是燕國的覓王宋覓,和宋昀的眉眼之間有幾分相似,宋昀更顯張揚霸氣,而宋覓則內斂深沉許多。
“本王聽說白家的花草也是劇毒無比,扶桑原本可入藥,不知道是否也有毒。”宋覓放下花灑,轉過身,眼中淡靜無波。
“扶桑無毒,隻不過,這幾株會讓人產生幻覺。”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幹澀生硬,麵對敵國的王爺,她還需要一些時間適應。
“原來如此。”宋覓扶了扶額頭,“怪不得,本王覺得秋日院中景色,竟會這樣美。”
“在下為王爺解毒。”她移步走上去,鬥篷下的雙手握起,若是真的殺了宋覓,燕國大亂,等宋昀回來平亂,燕國必大受打擊。
可那樣,怎麼算是報了國恨家仇呢?
“不必。”宋覓抬手製止她,“這樣的毒,無礙。”
白夜停下腳步,靜靜地站在院中。
宋覓在花架下的石凳上坐下,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白家特製的香茶,確實入口生香,苦澀之後,胸腔裏,盡是一片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