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表我極度在意這話,便道:“這話的意思是……你知道怎麼解決?”
他指尖沾酒在桌上比比劃劃,很有一番模樣,“這麼與你說吧,撇開穆四少在江湖上那些事不說,女人嫁出去總圖夫君又俊又本事,重要的是對自己嗬護有加,你知不知道穆四少有個綽號叫四郎君,這個是江湖上的女人們給他取的,”他大笑一聲,“四郎君
‘死郎君’,是說他不解風情,不懂紅顏知己,整天板著臉,女子百般殷勤還不識趣的叫人滾開,這才被人罵了。”
我連忙點頭:“他正是這樣的混球,吝嗇小氣於你也是過之不及。”
衛小川突然撐著下巴望著我,眼睛被陽光照的透亮,無比純潔似的,轉而心不在焉盯著酒樓下麵一個美姑娘,眼神在我與她臉上交替,像是抉擇了一番似的舍棄了我,盯緊了她,萬分欣賞的點著自己下顎。
“就算他放你走也無用,一個蘿卜一個坑,你這坑都沒清幹淨怎麼再找夫家?隻怕是逃出來休書也沒拿到吧。”他回過臉時已眼泛金光,滿麵欣喜的握著我的手:“來吧,我來幫你討回一份休書,價格從優哦。”
當初我怎會說他有氣質,真是瞎了眼。
衛小川的話倒是提醒我休書一事,但出於種種考慮,我還是獨自出了酒樓,那鬼宅在這方圓幾裏內也是出了名的,隨意打聽下便能知路線,小半時辰後我尋到巷子,急衝衝進去,寬巷盡頭漆黑一片,我擔憂是穆懷春走遠了,連忙拍門,但很快門開了,門中立著個姑娘,十□□的模樣,這白嫩水靈的肌膚在潯陽城中也是罕見,生動一笑更是柔情帶暖。
我愣了好久,方道:“對不起,好像找錯人了。”剛要走,便聽院裏一聲喊叫:“娘,我餓了。”轉眼看小豆子撲在她腿上,從她身後探出腦袋:“我爹回來了?”隨即瞪圓了眼,眼前姑娘卻隻笑著點頭,“你找懷春?”她將我帶進屋內,抱起小豆子哄了幾句便進了後屋去忙,她如此溫柔賢惠,一點不像搶來的,我不得不佩服穆懷春,給豆子找娘大概是他的樂趣也是人生追求。
雖然是個會下廚的美人,但年紀尚且輕,能算是個好娘嗎?我暗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你爹在哪裏?”
小豆子頗有深意的坐到桌子上,開始重新打量我,小拇指轉來轉去,“你想重新回來做我娘了?沒門了,這個娘才好,會下廚會唱歌喜歡我,”他瞪圓眼睛,“還會講故事,我不要你。”
那姑娘的窈窕身姿正在裏麵晃,我一把揪住他頭頂的小掃把辮,冷嘲熱諷,“她給你紮的小辮?你有照過銅鏡嗎?知道有多難看嗎?”
雪白的院門嘎吱一聲推開,穆懷春已回來,看見我在竟不意料,“嫌醜和我說說,那是我給他梳的。”他單肩扛著白米,身上穿的整齊幹淨,半邊袖紮在腰上,紋案似雲,他喚了那姑娘的名字,轉而步步靠近一直看著我。
被他一言不發看著,總有種被欺負的感覺,“你在看什麼?”
小蓮已出來,站在我與穆懷春之間對我笑道:“姑娘別介意,他口氣是有些不好,但別無惡意。”
我也假笑,“不用你說,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知道他什麼德行。”
穆懷春在後嗤笑,從懷裏掏出一個錦帕,看似價格不菲,打開後裏麵更是一支翡翠百鳥金步搖,他當著我的麵往小蓮手上一放,“送給你的。”
我本以為他就是本性吝嗇,原來竟是要看對象的。
我覺得但凡哪個女人都不會喜歡這樣被對待,即使如李家和藹的大姐那般被逼嫁給張家大少,若見夫君這樣對別的女人也會耐不住自己的好性子,上去給兩人各自一個嘴巴,因此我掏出胭脂砸過去,並呲牙裂嘴道:“我是來討休書的,你快寫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