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3)

不知道做何表情,就隻好下意識一笑,竟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以接受了。嬰寧她大概是這幾日照顧照顧的煩了,本是想告訴這件事讓也煩一煩,如今見如此冷靜張嘴要她喂下一口,心裏就更加煩了,她把瓷湯匙塞進嘴中,直直撞到後牙槽。

“倒是好沒良心的,眉頭也不皺一下,早知如此做什麼好,多什麼嘴。”

“是他不讓告訴的?”

“那倒不是,昨天清晨他屋中已空了,什麼都沒留下。”

哦了一聲,撐身靠床沿邊,捋了捋腿邊的被褥,心不焉道:“嗯,他既然不願意來與打招呼,又不留下隻言片語,還能說什麼呢?以前他願意與一起是他心裏願意,從來也沒能給什麼,也是知道的,總覺得欠著他什麼,可是也不知道欠的到底用什麼還,好吃的他不吃,好穿的買了他也隻是帶著,或許他覺得入不敷出毫無意思,心裏不甘願了,了無牽掛的走了倒也不稀奇,對吧?”

這些話是敷衍嬰寧才說的,因知道邵爵想要什麼也知道自己給不出,或許是他這幾日終於想明白了,也怪時冷時熱讓他絕望,可畏懼對他太好的那個自己。

嬰寧低頭又撥了一口粥,這回特地吹涼了送到嘴邊,輕聲道:“知道也不容易。”

第二日穆懷春帶了蜀城最好的老大夫來看,老大夫隻說身上是毒性沉積太久,一直因為某種原因體內無法排除,問毒從何而來,他捋了捋胡須隻道:“這不知道,但或許等她通便了毒就解了。”穆懷春黑著臉當他的麵摔上了門。

大夫走後跑了回茅廁,飲了半缸子鹽水高燒居然退了一些,衛小川眾滿麵黑線中強忍笑,說要為慶祝一番,掃掃晦氣,邀約今晚去城東如餮酒家喝涼酒去暑氣。

帶一個高燒剛好的姑娘去喝酒十分不道,但若錯過這酒會隻怕更加不道,於是虛著身子披著薄毯鑽進馬車跟著去了,因為來時一堆雜事所以也沒能認真看幾次城中夜色,今日一看城中夜色沉浮,星光點點,高處一望更是滿片竹林,顯得世間十分清寡。

而這如餮酒家卻不盡相同,裝點的過分奢華,白玉拋光挖空做了酒杯,地上涼毯織的是金絲,正對上衛小川的喜好。

此次酒會格外不見生,除了鬼斧匠,衛府上管家隨從小廝都跟著來了,加上穆懷春還有嬰寧,上下十五六。掌櫃命小二拚上兩張長桌,將隔間擴的額外大,穆懷春分明是想滴酒不沾,偏帶著曲膝坐最偏的窗邊位置,假裝吃了幾口辣子雞,隨即從嬰寧那頭勾來酒壺袖子下拚命啄著酒,正假裝賞著店門上掛著的金元寶,穆懷春扭頭看,滿麵笑意:“窗下麵方才路過一個特別俊俏的公子,看仰頭飲的那麼歡所以沒說。”打著嗝去探頭,卻看了個空,再回來麵前酒杯已經被他收走了。

從衛小川的隨從可見,他的確不太會調教,家裏下忒沒規矩並且十分放肆,們些客尚且還裝著文雅,那些家夥已經開始劃拳,那年輕管家醉的太厲害,衛小川臉嘬了一口,看他如此淡定用酒水擦著臉可見已習以為常了。

一場酒下來鬧得十分厲害,席間有笑說就要結良緣,有哭說月錢太少後被衛小川交代再減三分,有繞桌跑一頭摔到身後,有猜小大賞耳光,期間更有鑽桌鑽到腿前,被穆懷春生生瞪回去那頭,又被他瞪出隔間。

也醉了,仰麵倒涼席上,這喧鬧卻格外舒心,手中酒是好東西,格外解千愁,什麼自古愁更愁,真是謊話,明明醉了就舒心了,窗外月也是好東西,什麼自古月兒弄相思,都是無愁的自尋煩惱,真正痛苦的往往善於遺忘痛苦。

有孔明燈,一瞬入窗又一瞬出窗,趴窗邊追著看,原是個小販街對麵賣著,燈紙上麵繪著各種魚蟲,俗是俗但也有俗的樂趣,拉了拉穆懷春的衣服,“懷春要那個。”他與衛小川說著什麼沒有留意,又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袂隨後很快收手。

樓下小販麵前的光亮形成一個個重疊的扇形,方才邵爵正從其間步履匆忙的走過。

“邵爵?”撐著身子揮著手,杯中酒撒出去一半,“邵爵!”這一聲喊的格外淒厲,立即被身後穆懷春一把捂住嘴扯進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