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迷返林後一個跌跌撞撞的走,竟走出了樹林,終於看見鬼水湖,這片樹林將眼前的湖和伏羲教大殿團團緊圍,若不是活死出沒的地方,確有與世隔絕的清高味道。鬼水湖並沒有想的那麼大,湖麵小小一圈,周遭寸草不生,若遊船也不過是分分鍾便可到達彼岸,與其說是湖倒不如說是一口巨井。而伏羲教的主殿和一座白塔緊挨著湖邊,像一口破敗的就要栽進湖中的巨大棺槨。
大概是因為樹林中起了大火,伏羲教的活死都進去查探,已經殺到眼紅,湖麵周遭已經空無一。
正想去白塔,身後卻傳來了踩碎樹枝的聲音,一把刀重重壓肩上,“駱姑娘想去哪裏?”
小椴王爺終於還是趕了過來,其實與他之間不算是撕破了臉皮,所以也不打算這種勢不均力不敵的情況下把關係挑明,可是他以這樣的形式打招呼,大概是想撕破的臉。
“駱姑娘跑的可真快,連的狗都跟不上。”
輕輕推開肩上的刀,笑,“林子裏有那麼多,霧氣又大,走散了是很正常的。”
“接下來可以緊緊跟著,寸步不離,免得又走丟了不好對衛小川交代。”
點頭說是,回頭看著他的模樣卻再笑不出來了,他身後站了七八個追雁堂的,幾身上四處都是刀口,其中一的刀上纏著衛小川的那把掌心大的金算盤,算盤已經被血浸透,可就算是燒成一把灰也認得出。
他見看著,就將金算盤扯下丟腳邊,“喜歡的話留給,算是個念想。”
恨,多想拿起匕首殺了他,把他的皮肉一寸寸的剮下來,又想把金算盤抱懷裏——那是衛小川最喜歡的東西,可是不能,傷痛的時候弱點太多,隻有仇恨才讓強大,近乎平靜的笑著。
“王爺自己留著吧,畢竟是的親弟,回去對爹也有個交道。”
“交代?為何要交代他的事?其實對小川一直很尊重,是死是活畢竟是他的選擇,隻不過這件事上他站錯了邊。早該知道他改變主意把舍利子丟進湖中是有原因的,原因是什麼還猜,但是八成和有關。”他笑了笑,轉身望著身後的路,“或者和他有關。”
穆懷春不知何時已站最後一層霧外,他那樣安靜的站著,血從膝蓋肩頭細細流下,片刻腳邊就積成一灘,第一次看見他的眼眸裏有赤色的光,像一隻真正的夜叉,渾身都是騷動的殺氣。
“和舍利子有關係的是,放她走。”
“誰也不打算放走。”
“沒有商量的餘地?”
“沒有。”
“也好,那就一起死這裏吧。”
小椴王爺下意識用刀擋著劍鋒,卻未想到穆懷春這劍卻對著他右肩,他急忙偏轉刀鋒,卻沒料到每一次迎住的都極快極狠,刀麵五招之內就已經龜裂,他顯然低估了穆懷春的武功,連退了幾步,腳跟插泥中。
兩正僵持,穆懷春身後不遠處冒出一群江湖,不分青紅皂白就衝了過來,乘幾都失神用匕首對著小椴王爺的後頸:“叫的去截住那些,否則要死。”
他顯然沒料到會是這個場景,大概算計著穆懷春死後自己未必扛得住,便連忙下令讓自己的擋了上去,急著求和:“敵的敵就是朋友,們先聯手,等過了這一劫再打。”
這話顯然說的早了些,等們回神時已經有大批馬湧出樹林,迷返林的上空已是滾滾濃煙,遮了半數天光,火勢隨著大風一直朝東,把群帶到了湖邊,有江湖也有伏羲教的活死。刹時間一陣大風起,吹得眼迷離,好似夢中,穆懷春煙中將小椴王爺逼到湖邊,一腳將他踢下去,便拉著往白塔上跑。
這路原本短短一段,卻好像經曆過硝煙戰火,一時以為這是非世的畫麵。
們砸開了白塔門上的綠銅鎖,一路往高處跑,隔著那一扇門聽見有喊:“穆懷春裏麵,他是舜息,殺了他。”
愣愣望著他,以為聽錯了,一直以為的秘密原來他們已經知道了。一直到們到達塔頂,喘上一口氣,才有機會問他,他卻隻專心用披風擦著驚香,將劍依牆邊,“這些事遲早會被知道,這就代表不管以後會不會正常,他們眼裏都不是一個正常。”
從高處望著塔下那些正砸門的江湖,筆直的塔麵上有幾個活死正攀行,甚至看見了沁蓮,她麵色猙獰,眼底又綠光,有一股成魔前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