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陰神出遊(1 / 2)

這一天很快過去,又到了晚上,劉朗想起張橫又會在夢裏出現,而且會傳具體的修煉法門,心裏很是激動。這樣,熄燈之後,他一心想著睡著但就是睡不著,在床上輾轉反側。“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憂哉憂哉,輾轉反側。”上鋪的哥們兒陸仁甲也還沒睡,在玩手機,他感覺到了劉朗在床上翻來覆去,就念了這麼一首詩經裏的句子,映射劉朗在想念心上人了。“劉朗,你看上咱班哪個妹子了?看上就快追哦。”陸仁甲笑嘻嘻地繼續說道。這陸仁甲當初自我介紹時,差點沒被劉朗笑死,因為劉朗的萬年馬甲都是陸仁甲,暗含路人甲的意思,誰知道真有這麼一個人,而且還是自己的上鋪,真是世事巧妙啊。“沒呢沒呢,我隻是單純的睡不著而已,恐怕是你在想妹子吧。”劉朗反唇相譏。“妹子?妹子在哪裏?"這時,劉朗對床的兄弟也加入了,一場小小的臥談會在宿舍裏開始了。大一男生的臥談會,除了女生和遊戲,又能有別的什麼內容呢?劉朗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過了一會兒就進入夢中了。還是昨晚的地方,秀園的廢墟上邊,張橫早到那裏等著他了。不過劉朗雖然到了這裏,卻還是眼神朦朧的樣子。“唉,這家夥來得可真晚。想當年留侯張良得道黃石老人的傳授,是辛辛苦苦忍心動性,處處周到才得到的,而今這家夥雖然有點悟性,天資還算可以,但是態度可遠遠比不上前人了。”張橫歎息道。劉朗走到張橫的麵前,又是妮妮喃喃地說:“張橫你來啦……”看到劉朗這幅樣子,張橫無奈地搖搖頭,又故技重施,在劉朗手心裏寫了一個“夢”字。字還沒寫完,劉朗就清醒過來了。“張橫學長,我又迷糊了。”劉朗不好意思地說道。“知道就好,經曆了天地感應,你比昨天要好多了。以後直接叫我張橫即可,不必再加上學長。”張橫說道,“今天,我就教你最普通的修煉法門,陰神出遊。”“就是像我這樣,能在夜間遊蕩,當然以後境界高了,也自然可以在日間遊蕩。還可以進入別人夢中,但是無法影響到現實世界。不過,在虛空幻境裏,卻是可以影響虛空幻境裏的人、事、物。”“陰神出遊?”劉朗聽到這四個字,腦海裏立刻想起有的筆記小說裏,比如紀曉嵐編著的《子不語》,記載有這樣的事:在酒樓上,有個人麵對麵和朋友坐在一起,朋友始終伏在桌子上睡覺的樣子,鼾聲如雷,等了一個時辰,朋友醒了過來,告訴他千裏之外的事。此人當時不相信,但是“後數日驛至,果悉如生所言,乃大駭。”要是能練就陰神出遊,那豈不是睡覺都成了一大樂事?劉朗美滋滋地想到。“陰神出遊,其實也就是普通人所說的靈魂出竅。隻有能控製住自己的念頭的人,才有可能自主地讓靈魂出竅。”張橫解釋道。“控製住自己的念頭?可是人的念頭那麼多,起起伏伏,完全沒有規律啊。”劉朗想到要控製住自己的念頭,感覺很困難。人的精神(念頭)其實是最難控製的,比如最最簡單的:請不要注意你的呼吸。看到這個,一般人反而就會注意自己呼氣與吸氣,沒有之前的呼吸自如了。要等一會兒,自己把這事忘了,自己沒注意呼吸了,想也沒想到,自然就呼吸自如。連一個呼吸的控製都這麼難,更別提整個兒思想念頭了。“嗯,劉朗,現在我要傳你陰神出遊的法決了,你要注意聽。隨後我再傳你配合口決的身法!”張橫一臉嚴肅地說。"嗯。”劉朗答應一聲,想到自己就要接觸到修真法決,開始學習陰神出遊了,難免心潮澎湃。“陰神出遊,首在降伏雜念。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劉朗不等張橫說完,就接上來了:“這不是孔子弟子,曾子所作的《大學》嗎!這也是修真法決?”劉朗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是說要傳授修真法決,卻在這兒朗讀課文。近年來,響應傳統文化進校園,劉朗的高中組織學生們背經典,其中就有這部《大學》。所以聽到張橫說了幾句,劉朗一下子就接上了。“這怎麼不是修真法決?那你覺得什麼樣的法決才是修真法決?”張橫反問道。“這……我怎麼知道,我又沒修過真。”劉朗答道,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覺得這不是法決呢?”“普通人沒有接觸過真正的修真,總以為有些什麼密不可言的咒語、口訣,和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其實修真修真,本來就是真實而平凡的啊。”“你看,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這說得多對啊。我雖然很早就會陰神出遊了,但是要我寫法決的話,我能寫出意思是一樣的文字,但我肯定寫不到這樣好。”張橫一口氣說了很多,倒是讓劉朗有一點兒理解了。“你是說,隻要降伏下雜念,內心清靜,就能陰神出遊了?”劉朗問到。“可以這麼說,但是降伏雜念,內心清靜這幾個字說起容易做起難呐!你要是有親身體會就知道了。”張橫回答道,接著繼續說道:“正因為降伏心念難,所以我輩修道人,是從降伏身體入手,進而以身轉心,身清靜而心清靜。然後方可內心安定,內心空明安定之後,你自然有反應,使得陰神自由出遊。能陰神出遊之人,一般都已達到了慮而後能得的真明境界。”難怪那麼多道士和尚,總是盤腿正坐的樣子。劉朗看過不少閑書,其實知道,不光道士和尚,在古代,讀書人也是會正坐的,不過不一定盤腿。有的人,甚至能控製生死,提筆而化。比如《新唐書》就記載王維,是在臨死之前,“作書辭親友,停筆而化。”劉朗當時讀到這一段時,還以為是史家的溢美之詞,憑空臆想,現在看來,卻極有可能是真的。“現在,我再傳你身法。身法其實隻有四個字,那就是形端表正。”形端表正?這不是《千字文》上麵的嗎?也是修真之決?不過想到曾子的話都是修真妙決,那再出現千字文劉朗也是可以接受的了。傳說梁武帝想殺了周興嗣,當他犯了個小罪就被關起來。梁武帝說,你要是能做出一篇包羅萬象但是沒有重複字的文章來,我就不殺。後來一夜之間,周興嗣白了頭,不過一篇被沿誦千年的也《千字文》橫空出世。“行端表正做到並不難。你看過那些練瑜伽的人沒有?像他們那樣隨便盤腿而坐,保持身體正直就可以了。等你以後境界提高,甚至連坐也不需要坐,你看大型寺廟裏的五百羅漢,各個形態都有,有的看著還很懶散,但是他們都在定中,表麵上看來卻姿態各異。""今晚我先說到這裏,你先回去自己體驗一下吧。記住我教你的法決。"張橫說完,劉朗感到又是一整風吹過。同樣的感覺,自己又醒了,不過窗外卻是一片漆黑,看了看手機,才五點整。劉朗昨晚睡得晚,現在五點醒來,按理說應該很疲憊,但是相反,他感覺聖清氣爽。“現在才五點,室友們都還在睡覺,我不妨試試這陰神出遊的法門。”劉朗這樣想到,便順勢坐了起來。第一步,形端表正。劉朗憑借著記憶,像那些瑜伽宣傳照片上的那樣把腿交叉在一起,上身挺直。所幸上下鋪的距離挺高,劉朗沒有碰到頭。第二部,降伏心念。劉朗剛坐好,想起形端表正四個字,就順勢想起了之後千字文,千字文的作者一夜之間白了頭等等事。又覺得雙腿有點麻,脖子有點癢,不動就難受。總之,他不想這樣坐著了。“連這點酸癢都受不了,那我還修什麼真?既然選擇了,又何必後悔。”劉朗堅定了下信心,沒有放棄。劉朗不再管紛飛的思緒和身體的酸麻,隻是一個勁兒地默念大學裏的話,即所謂修真口訣: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也不知過了多久,時間流逝的快慢往往取決於你的感受。比如一把遊戲下來的四十分鍾和上無聊課的四十分鍾絕對是不同的感覺。劉朗冥冥默默之間,忘記了自己身體的感覺,這種狀態不知持續了多久。突然,轟然一聲,額頭一陣清涼,一種清靈自在的感覺油然而生!劉朗感覺自己衝天而起,如若脫籠之鵠!這一刻,天地再不是原來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