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為你的,終有一天,為別人,你也開始擔心了,對吧?
桌前幾人都安靜的不再言語,卻不是因為對危險和死亡的恐懼,而是對如此舒心愜意的自然風光將不複存在,無暇欣賞的深深惋惜。雨兒見氣氛如此沉悶,忽然靈機一動,興高采烈的說:“今日陽光甚好,萬象更新,適合出遊,不如我們四處逛逛吧”,說著,看了看低著頭的四人,語氣一沉接著說道:“也好多留下些美好的回憶啊”。聽了雨兒的話,落蝶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淺淺的抿了口茶,也難得雨兒興致這麼高昂,約見的時間又在夜裏二更,此時時間還很充裕,便揚了揚眉毛,建議到:“幼年在京城時,就對久負盛名的江南玄音寺多有耳聞,終於來了江南,卻一直對這近在咫尺的清幽之地無暇問及,如今難得空閑,不如我們去那裏看看吧”。
青城隻想盡快從心中的壓抑和苦悶中掙脫,出去散散心也好,便點了點頭,站起了身,抽出了懷中的折扇輕輕的搖著,嫣兒也想看看中原的千年古刹的氣勢恢宏,便也不假思索的拉著阿水站起身來。剛出了房門,五人就又都換上了笑臉,下了樓來到門口,落蝶雙手往櫃台上一放,彬彬有禮的問那掌櫃:“店家,那玄音寺怎麼走”?那掌櫃低著頭,正忙著抄賬簿,見落蝶問便緩緩的抬起頭,遲疑了許久,才柔和恭敬的說:“出門向西,行十幾裏路,見一片鬆樹林,穿過,便是玄音寺了”。落蝶看了看店家波瀾起伏的麵容,道了聲:“多謝店家”,便大步邁開,迎著陽光,出了弘揚樓。
天朗氣清,柔風淺唱,青煙嫋嫋入雲際,雲霞卷卷攬青煙。一股溫暖拂過麵頰,雨兒情不自禁的仰麵朝天,張開雙臂,閉上眼睛,深深的嗅著,甘甜,飽滿,幸福的陽光味道。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也都被如此美好的天氣感染,麵帶笑容,不緊不慢的聊著,走著。四位姑娘好像是完全走出了陰暗一樣,牽著手歡蹦亂跳的行在前麵,青城走在後麵,望著四位姑娘的背影,一邊急急的跟上,一邊快速的掃視著熙攘的人群。在江湖,小心駛得萬年船,是該時刻保持警惕,尤其在四位姑娘都已經沉醉的時候,青城更應該清醒。
繁華的街區不算很長,隻行了六七裏,人煙就漸漸少了起來。青城抬眼遠遠一望,一座綿延橫臥的山脈浮於眼前,如一絲青帶,圍繞著整個江南,山脈正中央,猛的凸起,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尊大佛的頭部,麵容慈祥,眉眼明亮,清晰可見,栩栩如生。此佛依山而立,坐西朝東,與晨起初升的紅日遙相呼應,守護著,福澤著這一方的水土和黎民。
前方路麵漸漸向上傾斜,有著緩緩的坡度,又行三四裏,坡的盡頭,五人停下了腳步。雨兒望了望又逐漸傾斜向下的小路,忽然一笑,打趣的說:“這條路真奇怪,先是上坡,這會又要下坡了”。落蝶望了望前方不遠處鬱鬱蔥蔥的樹林,又仰頭看了看越來越近的大佛,說:“佛是在告訴我們,隻有先走了上坡路,體會了上坡的艱辛,才有機會遇到下坡路,才能享受下坡路的舒心,這就是因果,機緣,博大精深著呢”。
進了鬆樹林,小路就更狹窄了,一路蜿蜒曲折,灌木叢生,兩邊千年古木拔地而起,林間清風徐徐,吹的人心曠神怡。陽光穿過參差不齊,密密麻麻的枝幹,在地上投下七零八落,星星點點的光斑,伴著微風,一時浮光掠影,恍如仙境。走在最前的落蝶忽然停下了腳步,指了指前方岔開的數條小路,感慨萬千的說道:“世人皆傳玄音寺‘三關阻萬人,一語道天機’,今日身臨其境,果真不假”。眾人一臉的詫異,雨兒更是覺得詭異,好奇的問道:“什麼道天機,什麼阻萬人,寺院卻不見人來朝拜,白某隻覺的越走越冷清,越走越滲人”。
落蝶哈哈一笑,說:“關於此言,小生也隻是翻閱書卷時,偶然得知。這‘三關阻萬人’,說來倒還有些意思。玄音寺在修建之前,主持為了保持寺院清幽,潛心禮佛,就已經早早思得這三陣,意在阻擋世人的叨擾,第一便是眼前的這‘通風玄陣’,第二應是‘煙雨音陣’,這第三,便是‘幻心寺陣’,寺院建成之後,便各取三陣中的玄,音,寺,三字為寺名,至於這‘一語道天機’,既是對能順利通過三陣的人的承諾和褒獎,但凡通過此三陣,主持便會親自為此人卜卦問命,或消災解難,或錦上添花”,頓了頓,欣喜的補充道:“這便是我們五人來此的目的”。
青城望了望阻人視聽的鬆樹,略有所思,其他三人看著眼前錯綜複雜的岔路,也都一陣迷茫,落蝶見眾人神色恍惚,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言語提起興趣,翻了翻白眼說:“也罷,小生且先來說說這通風玄陣,大家也都察覺到了吧,如此緊密相接的鬆林裏,卻有輕輕的柔風吹來,此所謂通風,玄,便是眼前的岔路,無論走哪條,最終都會繞回到原地”。雨兒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忽然就舒展開了,咧嘴一笑,說:“這還不簡單了,既然眼前無路可走,那我們唯有躍上這鬆林的頂部,直直的朝著大佛的方向去不就行了”。落蝶拍了拍雨兒的肩膀,讚同的說:“正如白公子所言,要過這通風玄陣也隻有這一種方法,古人雲,‘以武煉德,以德養武,武德兼修’,所以這通風玄陣的目的,是為了考核來者的武德”,說罷,揮了揮手,說:“我們且過了這一關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