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二人沉默下來,在腦海裏反複回思當時的情景,想要找到一點端倪。
正在師徒二人思索之時,白衣少女再次出現在門口,向著幻雲子道:“前輩,和您一起的那位前輩也醒過來了。”
幻雲子霍地站起身來,“青氤,你先休息吧,我去看看大師。”
身體除了一點虛弱感並無別的不適,李青氤可不想繼續躺在床上,忙道:“師父,我也想去看看碎心前輩。”
幻雲子知道李青氤現在和自己其實一樣,隻是無法調用元氣而已,便道:“也好。”
碎心大師所居的艙房就在斜對麵,當李青氤跟在師父身後踏入艙內,綠衣女子清寒侍立在側,在她身旁還有一名女子肅立,兩人年齡相仿,容貌也有三分相似,穿的衣服竟也相同,都是簡潔的女袍,隻是清寒為翠綠,這女子則是一身鵝黃。
先前的宮裝麗人坐在床前的木墩上,右手掌心向下,懸於躺在床上的碎心大師眉心上方一尺之處,一道肉眼可見、淡藍色的纖細元氣從她的掌心流向碎心大師的眉心。在她的右手腕上帶著一串晶石手鐲,這串手鐲由十二顆渾圓光亮的藍色珠子穿成,此刻竟散發著淡淡的藍色毫光,和宮裝麗人掌心的淡藍元氣相呼應。
白衣少女嘴裏已經醒來的碎心大師卻不像醒過來的樣子,仍然雙目緊閉,微皺的眉頭仿佛在忍受著某種痛苦。
片刻後,宮裝麗人收回元氣,緩緩立起身來,臉色淡然,向幻雲子道:“道兄,正如你所說的,碎心師兄所中的毒蟲一日之中被連續催動數次,雖然後兩次發作得不厲害,但仍然已經不能回到真正的蟄伏狀態,恐怕隨時會徹底蘇醒起來,那時候就……本宮適才用寒淵之氣將毒蟲凍住,算是強製其休眠,但這不是長久之計,最多三十個時辰它便會再次醒來,而且很可能會因為這次被製變得狂亂。”
宮裝麗人臉色淡然,語氣也淡然,似乎並不太關心碎心大師的生死,隻是在述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那碎心大師現在……”
“本宮讓他也睡過去了,這樣他會少一點痛苦。”沉默了片刻,宮裝麗人續道:“時間不多,若想他不受毒蟲噬腦之苦,便得趕緊尋到能解此毒之人,或者,道兄也可親手解除這種痛苦,畢竟,這種痛苦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
幻雲子明白宮裝麗人的意思,但親手殺死數十年的老友,自己絕對做不出來,然而隻有三十個時辰,趕回青山劍宗肯定是來不及的,卻該如何是好?
看著幻雲子陷入沉思,宮裝麗人轉身離開,清寒、黃衣女子和白衣少女都隨在她身後。
眼見宮裝麗人即將踏出艙門,回過神的幻雲子忙道:“月音宮主,冒昧的問一句,您將何往?”
月音宮主停下腳步,“本宮將赴萬木王城。”
“那麼您是要在內陽州棄舟改走陸路還是循江而上穿過通南穀?”
月音宮主沒有回答。
似乎終於下了決心,猶豫片刻的幻雲子又道:“老朽有一個不情之請,能否將我們師徒二人和碎心大師送到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