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藍見他迷惘起來,忍不住哈哈一笑,眼淚卻掉得更猛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就是控製不住啊!”
她的確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想哭,心中充斥著各種複雜而激烈的情愫,委屈又滿足,幸福又心酸,他那個翻身換位也要不離不棄的動作讓她徹底決堤,千頭萬緒奔湧翻滾著潰不成軍,她竟然相信了神話,相信自己原本就屬於他的一部分,是他骨中的骨,肉中的肉,她是那麼想重新變成一根肋骨回到他胸膛裏,從此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孫無慮於電光石火間恍然大悟,靠的不是邏輯推理,而是兩顆心之間的感知。他不再多問一個字,隻是默默抱住她,手心順著她的背脊來回輕撫,任由她的淚水沾得自己滿頸滿臉。
白天藍睜開眼睛,麵前正好一張青春俊俏的麵龐,又長又密的睫毛翹得蝴蝶翅膀一般,她覺得身上澆了蜜,甜絲絲的感覺無孔不入,又不自覺地抬手去數他睫毛,手指顫巍巍地劃過後,正好那人也睜開了眼。
四目相向,都在對方眸子裏看見自己微笑的倒影,一霎後,又不謀而合地擁上去親吻彼此,沉寂的春水再次泛濫成災,又是一片激情澎湃風姿旖旎。
孫無慮喘息著想,要不以後就當昏君吧,當明君雖然被人誇,但當昏君舒服又痛快啊!
白天藍喘息著想,太平待詔歸來日、朕與將軍解戰袍,後麵兩句是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吧?
折騰了整整一個早上,晚上睡覺補充的精力又被榨得一幹二淨,白天藍軟綿綿依偎在他胸口,有氣無力地說:“好累。”
“是啊,累。”孫無慮也有氣無力,他是做功的那個,他消耗的更多啊。
“要不,再睡一會兒?”
“心有靈犀,我也是這意思。”
相對而笑後又抱在一起,闔上眼睛繼續睡,隱隱約約剛沉入夢鄉,卻聽得臥室門鎖被旋開,有人笑著喊:“小懶蛋,快起床,太陽曬屁股啦。”
兩人悚然驚醒,猛地坐起,正對上白太太驚怒交迸的臉。
白天藍眼前一黑,一口氣換不上來,差點暈過去。孫無慮伸手抵住她後背,支撐住她搖搖欲倒的身子,雖然心跳如鼓擂,卻還是強作鎮靜地扯出一個笑容,叫了一聲阿姨。
白太太也差點暈了,扶著門框咬牙許久,總算沒倒下去,她轉頭不去看眼前這不堪入目的場麵,壓著怒意斥道:“衣服穿好,出來!”
門砰地一聲關上,床上兩個人的心也砰地一跳,還帶著繞梁不絕的餘音。誰也不說話,默默穿衣服。穿好衣服,下了床,麵麵相覷。
半晌後,孫無慮笑道:“咱們應該慶幸,要是早來一個小時……”
白天藍踢他一腳,又給他個大白眼,什麼時候了還說笑。不過也沒說錯,的確應該慶幸,慶幸已經翻翻滾滾地做完了,慶幸天氣變冷了所以蓋著被子……
孫無慮一牽她的手,笑道:“走吧,這房門早晚都得出去。”
“不,你讓我想想。”白天藍抽出手來,低頭陷入思索,母親本來就不願意他們在一起,因為做不了她的主才勉強接受這段關係,但始終存有心結,三番四次提醒她注意分寸,不要越軌,現在出了這種事,隻怕成見更深了。
這事處理起來麻煩,解釋起來複雜,而且是她和母親之間的衝突,孫無慮根本不知情,現在也沒必要把他扯進來,她想來想去,終於做出決定,低聲說道:“阿慮,一會兒你先走,我和我媽去說。”
“什麼?”孫無慮沒料到她想出來的竟然是這個方案。
白天藍不好細說,隻是笑著敷衍他:“我們娘倆兒什麼都好說,你一個男孩子有些不太方便。”
孫無慮玩味地盯著她,仿佛想要用眼神把她洞穿似的。白天藍虛張聲勢,強撐著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