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走回房間,翻出日記本裏的那張全家福,是的,有爸爸的全家福。照片上,爸媽明媚的笑容刺痛了簡傑的心。
“媽媽要結婚了,媽媽要結婚了!結婚後媽媽的家就不是我的家了,爸爸不要我,哥哥走了,現在媽媽也不要我了,我成了沒有家的小孩......”簡傑一邊撕著照片,一邊失聲痛哭,她不敢發出聲音,隻得小心翼翼的發泄著心中的委屈。
原來,姑姥和姑姥爺來勸外公外婆搬去和舅舅一起住,簡傑媽媽要再婚了,說是男方條件不錯,老婆死了,留下一個兒子。簡媽媽想要送簡傑出國念書,已經在找學校了,把簡傑送走以後老家就隻剩外公外婆,老兩口指定不能和再婚的簡媽媽一起住,所以舅舅和舅媽就想把二老接去頤養天年。可是外公外婆不同意,說是在這生活了一輩子,不想走,無耐舅舅又把姑姥和姑姥爺請了來,一起勸勸老兩口。
那天晚上,簡傑沒有吃晚飯,也沒寫作業,隻是坐在床角不停的哭,“送我出國,就不用把我接去一起住了,這樣你就可以好好的給別人當媽媽了....”生平第一次,簡傑恨起了媽媽。
第二天,簡傑破天荒的逃課了。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也沒有可以聽她傾訴,幫她排憂解難的人。她不想呆在家裏看著外公外婆為難的神色,也不想去學校。沿著馬路一直走,看著路邊各式各樣的房子,竟沒有一個是屬於自己的。
簡傑走累了,也哭累了,站在七中門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的走了大半個城。葉瑾墨,你的心裏也沒有我麼?簡傑站在那裏,喃喃自語。
她突然想看見葉瑾墨,想和他說話,把這幾年的心酸委屈都告訴他,告訴他自己有多喜歡他。
看看時間他應該在上課,簡傑不想打擾他學習,翻開書包寫了張紙條,交給門衛叔叔,拜托他交給葉瑾墨。
簡傑約葉瑾墨放學的時候在他家附近的公園見麵,說有話跟他講。他應該會來吧?三年沒見,他會不會早就把我忘了?簡傑一邊想,一邊往那個公園走去。
他們小時候經常去那個公園玩,可是從小學畢業以後,簡傑再也沒去過那裏。
三年沒來,公園沒什麼變化,春天的時候還是滿園的丁香花,涼亭裏總有幾個爺爺在下棋,院子裏也總有幾個還未上學的孩子在玩耍,還有幾個奶奶和年輕媽媽坐在那裏聊天,公園門口永遠有個賣冰棍的老奶奶,從簡傑記事的時候,那個奶奶就在那裏賣冰棍,很小的時候跟爸爸媽媽去玩,會吵著要爸爸給買,後來和葉瑾墨他們去玩,也會吵著要葉瑾墨給她買。那時候葉瑾墨總是說她,兩毛錢一根的冰棍,有什麼好吃的,簡傑總是俏皮的對他說:“你不懂。”
是啊,葉瑾墨永遠都不會懂,因為那根兩毛錢的冰棍,承載了簡傑對爸爸所有的回憶。
一切都沒有變,隻是人變了,坐在那裏下棋的爺爺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幾個爺爺,當年玩耍的小孩,也早已長大上學了,而自己,也已從懵懂無知的孩童,長成了16歲的大姑娘。隻是,原來那個給自己買冰棍的葉瑾墨,現在變成了什麼樣?
簡傑走過去,想買一根兩毛錢的冰棍,可是老奶奶說沒有那種冰棍了,那個雪糕廠因為經營不善倒閉了。
“嗬嗬,連兩毛錢的冰棍都沒了。”簡傑低聲嘲笑著自己。“你還想要什麼?”
跟老奶奶買了一根五毛錢的雪糕,怎麼也吃不出當年的味道,再往公園深處走,看到很多穿著自己小學校服的小學生在那裏。“他們怎麼不上學?跑來這裏幹嘛?”簡傑想著,就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