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村中張二叔,他年紀也有些大了,走起路來本就不便,這個時候哭叫跑來也是跌跌撞撞,當跑到文命身前便是雙膝深跪,大聲叫喊起來。
張二叔年齡已有六十,膝下便隻有一個兒子,還是老來得子,甚是疼愛,今日河中抓到魚的那個孩童便是清峰。
這山野生存本就不易,能夠活到張二叔這般歲數也是不多,村中都尊為長者,所以還是備受尊敬的,文命哪裏受的起這樣一拜,連忙扶起道:“張二叔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起來說話。”
“祭祀大人,你快救救清峰吧,他此時還在結界外麵的碧流河中呢,都怪我嘴饞,都怪我啊,祭祀大人快救救他吧。”
這張二叔哭嚎著便又要跪下,被文命扶起,此時卻也顧不了許多,這怪鳥眼見便要過去了,這小子也不知道有沒有事情。
靈氣貫體,身如影,飛速像碧流河岸趕去。
吳落見此安慰道:“祭祀大人前去,你們家清峰定然會沒事的,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這張二叔見文命已去,心中略定,大祭司都是如神仙一般的人物,自己的兒子定然會回來的。隻是自己一定要在此等他回來才會放心。
碧流河水色依舊,隻是這空氣中的氣味實在是難聞,不得已文命便隻能閉氣。
河麵哪裏有孩童的身影,希望這孩子能夠機警的躲起來而不被這些怪鳥抓走。
文命便是沿著河麵找了幾圈還是沒有發現任何蹤跡,再看看天空,心中大驚,原是這些怪鳥聞到其氣味,飛撲而來了,這數量之多足足幾千之多,清峰也不知是躲藏到哪裏去了,此間若是回去,說不定便會葬送了這孩子的性命。
這般思量間,文命心一發狠,索性便將這些畜生鏟除殆盡,右手一翻,一麵銅鏡便出現於掌心,這些畜生是何等的厲害,喙尖抓利,怪叫連連,便是聽著叫聲叫人心寒不已。
隻見文命銅鏡翻抬,這鏡子瞬間光纖迸發,那被光線籠罩的屍骨鳥便化成血水落於水麵,鏡子本就是辟邪化凶之物,凡人家宜懸大境,可避邪魅,文命手中銅鏡更是不凡,邊有鏡耳,雕刻兩個明動女子,宛若仙子起舞一般,此時卻已然消失不見,仔細看之,鏡麵之中兩個女子若隱若現,翩若驚鴻。
這麵鏡子自己熔煉多年,本是一時興起,不想今時今日卻有此大用。”侍神清光鏡”便是文命給起的名字。
群鳥來啄,這樣幾番打鬥下來,文命身上早已經汙穢不堪,便是那湖麵也已然開始渾濁起來,文命心中亦苦惱不堪,剛剛還可走得,隻是此時有些難了。
便在這時,水麵之上露出一個腦袋,手裏抓著一條青麟魚,呆呆的傻笑起來,隻是下一秒中這孩童便呆若木雞。
不是清峰那孩童又是何人,原來這孩子便一直待在河底,抓捕這青麟魚來著,幾個月的訓練倒不是白白練習的,清峰才能在水底待的時間如此之長,才免過了被這些鳥兒叼走的厄運。
這清峰當時便發現狼狽不堪的文命喊道:“祭祀大人”
這一叫不要緊,便是一群屍骨鳥蜂擁而至,文命大驚叫道:“快躲回河底”言罷剛欲抽身營救,怎奈身邊這屍骨鳥已然將自己圍了起來。
清峰一個激靈下便向河底鑽去,隻是那費勁心思補到的青麟魚落入了一隻屍骨鳥的腹中,頃刻之間化為魚骨。
隻是目前的狀況已然不容樂觀,自己這般下來,遲早便是力結而亡。
突然一道火光而起,那本圍著自己的屍骨鳥便瞬間化為灰燼,文命轉頭望去,大祭司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眼簾,那一頭白發隨風而動,搖動的是那數不盡的滄桑。
身側便是摘星,那個眼若星眸,深邃無比的家夥,雖然同自己一樣是戍守祭祀,但是卻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也擁有著不同凡響的能力“司空”。而自己也便幾次遠遠的看她在司空樓處,想不到今天倒是也出來了。
“孩子在水底!”
文命剛說完,隻見大祭司右手衣袖一甩,那清峰便從水中被硬生生的吸了出來,然後被大祭司夾於腋下向村中回去。
文命緊急跟上,自己這番戰鬥,消耗甚大,身後不知還有多少這樣的怪物,殺之不完,怎可戀戰。
轉身望去,隻見摘星手杖輕抬,也不見有任何打鬥,那些衝過來的屍骨鳥便應聲如流星而落,文命心驚,這難道便是摘星的能力,自己還是第一回見其出手,當真是詭異不凡。
那摘星扶風而過看了一眼望著自己的文命,一言不發的搖身而去。
然而那身影,文命竟有些看的癡了。
高山附流水,黑發予風吹,眸若星雲海,自詡情難追。
是誰暗許了年華,又是誰自定了終身,那一眼任時光流淌,任山河驟變,願還如天上的星星一般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