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模糊的人影騎著一匹馬,自遠處伴著“噠噠”的馬蹄聲,向著孫曉曉奔來。孫曉曉心情甚是激動,她終於可以親眼看見那個她一直在等待的人,那一定是個有著溫柔眉眼的人,他一定對自己很好,他很愛自己。
片刻後,一人一馬便已至孫曉曉身前。那人的模樣逐漸落在孫曉曉的眼裏,卻是如此的陌生。並不是因為那人的外表,而是因為,那個人根本就沒有五官,沒有臉!
“柔妃娘娘,皇上中毒了!您趕緊去看看吧!”雖然看不清那個人的表情,孫曉曉卻能透過他的語氣感覺到他由衷的緊張。
後來……
後來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或許隻有傳說中的夢神才能知道。因為,孫曉曉在這個關鍵時刻醒了過來。
呆坐在床榻上,孫曉曉冷汗直流,她很不安,她總覺得要出什麼事兒。
果不其然,恰巧這時,鶯兒在門外敲門,語氣很著急:“柔妃娘娘,柔妃娘娘,您醒了嗎?出大事兒了!”
本就心亂如麻的孫曉曉也不顧自己隻穿了裏衣,一個箭步衝到門口,“嘭”地一下打開門,道:“鶯兒,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皇上出事了?”
“柔妃娘娘怎麼知道?”鶯兒很詫異。
“你別管這個了,快說,皇上到底出什麼事了?”孫曉曉很害怕,她真怕鶯兒會告訴她:蘇恒中毒了。
鶯兒在這時說出了在孫曉曉心裏盤旋不去的話:“柔妃娘娘,皇上,皇上他中毒了!”
孫曉曉的心頓時沉入穀底,果然,她最怕什麼,就會發生什麼。
五更。養心殿內。
說也奇怪,早已被淨身、成為孫曉曉的貼身太監的書奐此時卻沒有隨孫曉曉進入養心殿,而是依舊待在孫曉曉的寢宮裏。
孫曉曉衝破重重阻礙,一直奔到了蘇恒的龍榻前,她擔心不已地看著臉色發黑的蘇恒,隻覺得心如刀絞。聽一旁立著的太醫說,皇上是中了一種名為“黑寡婦”的毒,這才昏迷不醒,並且凶多吉少。新選的秀女們全都跑到養心殿裏哭哭啼啼個沒完,隻會虛偽地半閉著眼睛對著龍榻上的蘇恒哭喊:“皇上啊,您不能丟下臣妾啊!臣妾沒有您不行啊,您要是死了,臣妾也不能活了。嗚嗚嗚嗚……”
孫曉曉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她是妃子,而那些秀女們,除了被封為貴妃的漣漪,都是貴人或答應的身份。更何況,孫曉曉本來就不是那種會因為身份便自覺低人一等的普通女子,於是放聲吼道:“要哭都回自己宮裏哭去!不要說皇上還沒死呢,就算皇上真的駕崩了,也得被你們鬼哭狼嚎般的哭聲給嚇活過來。有這點兒閑工夫,不如各自回去各自的宮裏,翻翻醫書古方,看看能不能找到為皇上解毒的方子。”
那些女子聽了孫曉曉的責罵,心裏有怒氣也不敢發作,隻好一邊在心裏腹誹著孫曉曉,一邊兒唧唧喳喳地退出養心殿,各回各宮,各找各方了。
身旁隻剩下貴妃漣漪了,自然是一片清靜。孫曉曉依舊是眼皮不眨地看著被折磨的蘇恒,內心糾結。她應是恨他的,畢竟,是他蘇恒一直不仁不義,還親手殺死了他們的孩子。那孩子,活生生地從她的腹中落下,一去不回。可是,她就是狠不下心,去恨蘇恒。銀字笙調,心字香澆。都說流光容易將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曾經最喜花紅柳綠環佩叮當民族風,年歲裏也漸次素淨起來,學會稍飾妝容白衣清減。原來一切的更迭,不過是因為成長。你道是恰如初見,當年容若雪,做六出。飛花紛紛亂遍,似哪般?深愛這,庭院寂寂,若卿蘭芳孤絕,猶勝雪。且看這,人世容謝,何懼那,白發盈顛,相約無名指上,終古諾言。浮生若夢,初見。千種風情,瀲灩。此去經年,迷眼。留戀處,遊絲轉。燕子歸,點青蓮。獨上閣樓,玉曲花間。問你酒醉幾時休,卻見花兒滿枝頭。薄如蟬翼的年少時光,如霧裏觀花水中映月,紅塵再美,終抵不過年年歲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