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大師兄,對不起,我不能與大師兄成親了。我,我還是忘不了他。”孫曉曉決絕卻又帶著滿滿的歉意道。
莫虛子很是無奈,這個他從小帶到大的徒兒,一直很乖巧,幾乎從來沒有忤逆過自己的意思。沒想到,如今小鳥的羽翼逐漸豐滿起來,便執意想要飛入自己的天空。曉曉已經不止一次地不聽自己的話,選擇自己想要的選擇,哎!看來愛情,真的會讓人盲目的。春日遲遲宴,綠酒一杯歌一遍。梁間新燕,呢喃語繾綣,思成比翼相連,歲歲長相見。人生幾度花與月,這年歲,長的是寂寞,短的是歡顏,譬如昨日死的愛恨種種,一如煙羅,散了就散了吧。時光像是一支初綠的筆,蘸了三兩如涼水墨,描著光陰寫好的書。從開始到結局,畫滿花團錦簇桃紅綠柳的人生,有時卻不知從何講起。光陰老了每一個曾經青澀的姑娘和曾經豪情萬丈的少年,或許最後我們不得不就這樣,在彼此的故事裏飄散,在別人的故事裏生根發芽。回憶若能下酒,往事便可作一場宿醉。醒來時,天依舊清亮,風仍然分明,而光陰的兩岸,終究無法以一葦渡杭,你的心意,誰知?蝴蝶落在胸口,詩便掛上心頭,日光漏下來,都作了心思。自己總以為對一切終將流失的時間和往事習慣,不管在哪裏,遇見誰,以什麼樣的方式開始,以何種方式結束。他在春天那一邊,你的秋天剛落葉。思念變成一條線,在時間裏麵蔓延,長到把世界切成兩個麵。這一身帶著淺淺思念的灰是你為他吟唱的子當歸。這一世最溫暖的願望,是盼他回,與你並肩同歸。
“傻徒兒啊,你,你讓為師說你什麼好啊!真是個傻孩子,你忘不了蘇恒,他都已經走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噢不,是根本不知道會不會回來。那麼,你的等待還有什麼意義啊?蘇恒一個人旅行,會有超乎想象的風景,會看到最真實的自己。夜色中的竹林,聽風靜默的呼吸,重要的不是目的地,而是沿途的風景和遇見的人。當他從喧鬧走向獨自行走,他會覺得旅行的意義是什麼?為師告訴你,蘇恒一定會覺得,你根本就不是最適合他的那個人,相同的,他也不是最合適你的那一個。所以,傻孩子,別等了,和廷朗成親吧!為師會擇一個好日子,為你們主婚。”莫虛子依然不死心,像一個老媽子一樣苦口婆心道。
“師父,您不明白,我真的不想欺騙您,欺騙大師兄的感情,更不想欺騙我自己的心。我愛蘇恒,不光因為他的樣子,還因為和他在一起時我的樣子;我愛蘇恒,不光因為他為我而做的事,還因為為了他我能做成的事;我愛蘇恒,因為他能喚出我最真的那部分,我心裏最美麗的地方被他的光芒照得通亮。師父,我真的不能沒有蘇恒,即使他不回來找我,我也要去尋他。我已經打聽清楚了,蘇恒為了複國,去找‘驃騎大將軍’朗宇求助,卻被那個叛國投敵的朗宇陷害,關進了宗人府。我一定要去救他!”孫曉曉的語氣如鋼鐵一般堅定,不容反抗。
莫虛子聽了孫曉曉的話,自知無論他再說什麼,也不可能改變孫曉曉的想法了,隻有無奈地搖頭歎息。
一旁立著的大師兄廷朗有些尷尬,畢竟,他第一次對看重的女孩子求親,便被人拒絕,真的有些麵上無光,但是,他可是名副其實的正人君子,絕不會強人所難。所以,不等孫曉曉上前向他道歉,廷朗就搶先笑著開口道:“小師妹,大師兄雖然不知道你深愛著的那個男子究竟對你好不好,但是,隻要你喜歡,大師兄便祝你幸福。”
孫曉曉的眼中泛著晶瑩的淚光,抽泣道:“大師兄,真的謝謝你。我也祝你早日找到一個與你相配並且真心愛你的女子,白頭到老。愛情是除掉風花雪月的嬌俏後,剩下的那些感動。臨水換盞,疏林傍月。鮮衣怒馬,俯身讀草,固然華美又叫人心動。然而蔬果魚鮮的獨香,柴米油鹽的溫情,不動聲色的綿軟,卻更為自然與恒久。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這是一種緣分,而這種緣分恰恰需要耐心等待,需要經曆種種挫敗才能遇見,在你的世界中總會有個人比想象中愛你。大師兄,你一定要比我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