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連無奈,正要安撫鍾鴻儒再等等,心中卻有一根弦“嘣”地一聲斷了!
他臉色大變,同時變了臉色的還有林輕弦和鍾鴻儒!
下山時,師尊在他們四人心間種下一根琴弦,就算走散,琴弦撥動,引起共鳴,自然能牽引他們找到對方。
而現在,屬於趙銳誌的那根琴弦,斷了!
他們立刻發動秘法,根據心中的琴弦尋找趙銳誌的下落。
就在伴月城西不足五裏的一處林子,他們找到了趙銳誌的下落,正確的說,應該是趙銳誌的幹屍。
這具身體的血被吸地一幹二淨,皮膚呈現出被風幹後的蠟黃狀,身體因痛苦而扭曲,雙手如鳥爪一般的蜷縮著。
“可惡!”鍾鴻儒虎目含淚抱著趙銳誌的屍體,嘴唇發青地哆嗦著:“是誰幹的!是誰!敢動我們瓊華派的人!”
呂連說不出話來,趙銳誌死狀恐怖,是被活活吸幹了血死掉,他第一時間想到了子神子鹿,又知道這事與隱世之城早已無可能。
反倒是林輕弦蹲了下來,仔細檢查了趙銳誌的幹屍,語氣凝重道:“鴻儒,用龍雷令通知師門,呂師弟,你還記得在妖市上,有人大量收購精血嗎?”
呂連點頭,輕聲問道:“林師兄認為,趙師兄的死與收購精血的神秘人有關?”
“既然不顧一切手段收集精血,就代表那個人很缺這些東西,活人不見得就不是他的目標,我們去伴月城打探一下,應該能查出來蛛絲馬跡。”
“我與師兄的想法一樣,鴻儒道法尚淺,就由他將趙師兄送回師門,伴月城就由我們先打探。”呂連道。
鍾鴻儒在一旁聽兩位師兄的安排,剛想大聲說自己也要留下來時,林師兄直接道:“就這麼定了,師父師叔他們少則三日多則五日就能到這裏,伴月城人妖混雜,是下手的好時機,我猜那人不會輕易離開,我們要小心別讓那人跑了。”
“師兄!”鍾鴻儒又要開口。
林輕弦已經招出佩劍,輕飄飄一躍而上,頭都沒回直接向伴月城飛去。
呂連拍拍鍾鴻儒的肩膀:“鴻儒,事關重大,趙師兄就交給你了。”
鍾鴻儒第一次覺得肩頭是如此沉重,這是他第一次下山曆練,放眼華夏九州,沒有人敢招惹他們瓊華派,可現實,太殘酷了。
“呂師兄。”
“嗯?”
“你們要小心。”
“嗯。”
疼!
郭縱蒼白著一張臉躲進了某處樹洞,他的右肩被扇子中的法器貫穿,傷口處如同火燒一般的灼熱,不論他采用了什麼辦法,這傷口周圍都圍繞著一團黑氣,以至於血流不止。
偷襲他的人,他沒看清,但那把扇子他卻印象深刻。
當初在赤霄堡,與他做交易的常無,手中就晃著這把扇子。
這是一個陷阱,他從一開始就有所察覺,對方先是激發了一個受傷道士的精血,使妖刀差點控製不住,卻又不慌不忙隱在暗處,隻等妖刀吸完精血的瞬間,那個空隙也正是妖刀最脆弱的時候。
對方出手了,並且一出手就是殺招。
扇影紛飛,虛虛實實,如同天羅地網一般將他圍住,卻又忽然從扇子中射出尺長的鋼針,虛實中,如同漫天飛雨,他用最冷靜的一麵卸去了無數隱藏在幻影中的真實法器。
卻依然被其中一根貫穿了自己的右肩。
他捂著右肩的手,猛然甩出一把鮮血,“啪”一聲飛濺在妖刀上,逼地妖刀血光大盛,劈開扇影幻象,這才得以逃脫。
否則,今日真的有可能會死在那裏。
郭縱輕喘著,肩膀的傷口有越來越重的趨勢,他不得不將晦暗不明的妖刀狠狠地插入自己肩膀的傷口處,妖刀進入自己的血肉,瞬間生出無數根須來,順著血管就要向全身蔓延。
他蒼白的臉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用盡全身的力氣控製妖刀想要吸幹他全身血液的欲望,把範圍控製在右肩。
緊緊是瞬息之間,妖刀的根須就蔓延到了他心口的位置,也瞬間吸食了他四分之一的血液。
他的臉色變得像死人一樣慘白,一呼一吸都感覺到痛楚萬分。
側頭看著傷口縈繞的黑氣化作一絲絲被妖刀吸食而走,這個過程是漫長的,黑氣像毒一樣浸淫著他的身體,就在最後一絲也被妖刀吸走時,他狠狠咬著自己的腰帶,表情猙獰地悶哼一聲,將妖刀從傷口中拔了出來。
妖刀上的根須在離開他身體的瞬間也枯萎消散,他吐出腰帶,虛弱至極地靠在洞壁上滑坐在了濕軟的土地上。
偷襲他的人絕對還沒放棄,這個樹洞很隱秘,他又在樹洞前施以障目之法,隻要他不發出動靜,對方應該那個能耐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