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真的爛了,爛得很大。
但不是這塊牛皮,而是我左手的拇指。
新鮮的血液是那樣急不可耐,往外湧。
條件反射,剪刀和沾有我血液的老鼠都被我丟在了地上。
老婆跑了過來,有點嗔怒。
是老婆和女兒陪我去的衛生室,很不幸,斷了兩根血管。也很幸運,沒碰到神經。
我的手養了兩個月,還好是左手,沒有影響到我拿起粉筆。
在這兩個月裏,老鼠被我丟在一邊,那塊有“雕花”的牛皮依然被它銜在嘴裏。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總感覺見過鮮血的老鼠,毛比以前亮了那麼一點!
但感覺也總歸是感覺,我也沒有太過上心,更沒有為了驗證我的想法而再次弄破手指。
隻是在無聊的時候,我偶爾會觀察一下那塊牛皮上複雜的花紋。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期間我也有想過將這塊牛皮徹底弄下來,但無不以失敗而告終。
也不能說一點收獲都沒有。
那就是,在我用打火機對這塊牛皮無花紋的邊角燒烤無效後,我用燒紅的螺絲刀對同一位置烙燙的時候,我很清晰的聞到了燒焦的蛋白質的味道,不過還夾雜有淡淡的腥味。
是腥味,一種非常陌生的腥味,從來沒有聞到過的腥味。
因為它有燒焦後的蛋白質的味道,說它是一塊皮毫無疑問。
雖說現在我還無法判斷,這種腥味或者說這塊皮具體屬於什麼動物。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塊皮無論從堅韌程度,還是耐高溫,還是烙燙時所散發的味道上看,它絕不是牛皮,而是屬於我不知道的一種動物!
偶然間發現的這件事,無疑加大了我更重的好奇心。
我不是沒有想過將這塊皮送到河南省科學院,讓科技解開未知的謎底。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就被我打消了,先不說他們能否在不破壞這塊皮的基礎上,下出準確的結論。
隻看這塊皮的材質和上麵複雜的花紋,就有可能被政府當做時間久遠的文物以科學研究的名義以低廉的價格把我給打發了。
如果答案是後者,我肯定會後悔死的。還是讓這事作為一個秘密和未知數來陪伴我更好一點。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對這塊皮的觀察無疑更頻繁了,沒事總拿來研究研究。
但我對它的認知上也僅僅局限在知道它確實是一塊皮,附有令人不解的花紋!除此之外一無所獲。
不,如果非要說有收獲,還真有那麼一點,那就是我對這塊皮上的花紋更熟悉了。
就像我提到過的,這些花紋,(或者說是刻痕,或者說是壓痕),有的像一些象形文字,有些像小篆,有些像樂符,有些根本就看不懂。
他們之間即像是彼此獨立的,也像是連在一起的一個整體。
也可以這麼說,它們即像是一個大點的花紋,又像是多個小的獨立的花紋。
我不是沒想過,這可能是一種我不知道的文字,它記錄了一件或幾件事情。這也可能是某種圖騰,它代表了一種祝福或是詛咒。或可能是地圖……
它真的是什麼呢?誰又能知道呢?
人的好奇心是無限的,也是會膨脹的。
我用手繪了其中的幾個符號,用手機拍下。在網絡上也搜索過,終究是沒有結果!
我又在圖書城查閱了很多古老的文字,甚至是一些部落的圖騰,一些怪異的紋身圖像……
終究沒有結果!
……
沒有結果!
這件事,就像臉上的青春痘一樣,總是令人難以忘懷,也總會讓人在很多不經意的時刻想起它。
朝有所思夜有所夢。很多時候甚至在夢裏,都會有那複雜而又奇怪的花紋在我腦海中若隱若現。
現在幾乎每一天我都會對這塊皮研究好幾遍,每次下班後我總會將它拿在手裏,撫摸,欣賞。
上班臨走時我也會下意識的瞅上一眼,有點像強迫症或者說是有點著魔。
喜歡喝茶的人,回到家裏總喜歡將茶杯握在手裏。
喜歡菩提的人,也總會下意識的將菩提子在手中摩挲。
而我也似乎養成了一個習慣,沒事總將這皮拿來看一看,摸一摸或者聞一聞……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一年過去了。
這一年中,幾乎每天都是這樣,習慣使然!
習慣了,一切也就自然了,包括這皮的未知和神秘也變得平常了。
好像它就是我生活中很平常的一部分,再也沒有引起我格外的觀注,直到有一天!
這一天這塊皮又出現在了我的夢裏。
在夢裏出現這皮,已不再是稀罕的事,這一年中我已多次夢到這塊皮,甚至皮上的花紋。
可這次卻與以往大不相同。
夢裏依稀記得是一個初春的傍晚,我坐在一棵大樹下,手裏握著這塊皮,凝視其上的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