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混沌變得清明,陸離看清了眼前臃腫得意的臉,眼神冷如二月寒冰,咬著牙。
“你敢打我?”
“賤婢,打你怎麼了,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界,掌事要打你的左臉,你就不能伸右臉,不然誰還懂規矩。”旁邊一個好事的宮女幫腔做事道。
陸離斜昵她一眼“你算什麼狗東西,我沒在問你。”
沒想到陸離會有這麼大的這反應,頓時覺得臉上無光,氣不過,抬手就要往陸離臉上招呼。
眼見不好,陸離用盡推開手上的鉗製,左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回手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哎喲。”小宮女往後踉蹌了幾步,紅潤的小臉上多了一個鮮紅的手印。
“你,你竟然敢打我。”
“是你自找的。”清寒的眸子裏透著不容侵犯的高貴。
王掌事在旁邊看著,心裏一驚,看她平日裏溫潤如玉,生氣起來,倒也是個不好惹的主。不過,你越生氣,這件事就越好辦。
“掌事,你們口口聲聲說著規矩,規矩。陸離若是有錯甘願受罰,可是你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打,叫人如何信服。”沒想到,狗落平陽被犬欺,她也曾囂張跋扈過卻從未是非不分,無理取鬧過。
“那我就讓你閉嘴,倩兒~”王掌事笑看陸離,陸離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倩兒聞言,散開拎起手裏的衣裳,瀑布翻滾上好的金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衣麵上綴有彩蝶戲叢的圖案,栩栩如生。但是在其領口處多了一道撕口,格外醒目。
“這件衣服是你洗的吧,這處也是你撕的吧。”倩兒指了指領口。
“是我洗的,不過我在前天洗好,當天就交給了你,當時不親自確認,現在卻來找我,不覺得太晚了嗎?”
“哼,那是因為我信任你。誰知道你連兮昭儀的衣服都敢……”
“你還有什麼話可說。”王掌事抖抖眉,昨天倩兒跑過來和她求情,說不小心劃破了衣服的領口,氣的她差點掀了桌子。
她在這浣衣局天天頤指氣使,還不是托兮昭儀的威風,這件衣服可是要在太後壽誕上用的,要是怪罪下來,她還怎麼在這浣衣局立足。所以,她必須得趕快把這盆髒水潑出去。
“再說一遍,不是我幹的!”陸離覺得可笑。
“你衣服是你洗的,也沒有假手於人,現在衣服爛了又說不是你幹的。”
“那你們又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幹的。”
“就是你,我昨天親眼看見你用狠勁洗這件衣服,我勸你輕點,你就是不聽,還咒罵我。”
“就是,就是。”
“我也看到了。”
“犯了錯,還不承認,難不成是想把罪責推到我們身上?”
“王掌事,這種不要臉的賤貨,留在浣衣局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呀!”
“就是,一定要給她些顏色瞧瞧,不要讓旁人留了笑柄。”
…………
陸離昵視她們,她們更本不在意是誰弄壞了衣服,誰才是凶手,她們在意的是趕快把責任推脫出去。
眾口鑠金,傷人傷己。
陸離纖弱的身子不住顫抖,似乎隨時都會倒下,嗬嗬,她早該預料到的,看著這群青麵獠牙口吐惡言的魔鬼,她的心也漸漸下沉,墜入深淵。
她真的好累,她甚至覺得自己等不到幹娘來接她了,嘴角勾出一抹蒼涼的苦笑,陸離這就是你的命,原來的你招人厭惡,現在的你依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