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蕭靖嘉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路口,陸離才收起笑容,揉了揉僵硬的臉蛋。
偷偷關上門,自己坐在院中,百無聊賴。
她仿佛已經聽到震天的嗩呐鑼鼓喧天,看見喧嘩的人頭攢動擁擠,陸離努力克製自己內心的激動。
對不起,鼻涕蟲,我就去看一眼,就一眼。
六月初旬,太後壽誕,四方來賀,繁華程度,可謂空前。
東黎國,近畿之地,紅綢鋪彩,嗩鼓暢街,帝京關卡鋪設處,仍有馬車隊伍陸陸續續入京來慶。
京內,大大小小的客棧酒店座無虛席,早在幾日前全部高掛大紅“客滿”二字,以示興隆。
街道上,人聲鼎沸,偌大的街道頓時被擠成阡陌小道。畢竟難得至此一遭,應是一飽眼福,才可盡興而歸。
然而,如果細心就可以看到,在那成為街角巷尾,還有幾個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的身影,全身灰溜溜的,看著行人身著錦衣華鍛,手裏的冰糖葫蘆,嬉笑往來,神采飛揚的樣子,皆神色木訥,因為他們知道。
帝京的繁華,與他們無關。
不知過了多久,一顆沉甸甸的銀元寶,“叮當”一聲落入破碗之中,發出清脆的回響。
乞丐忙拿起元寶於眼前,不敢相信的咬了一口,看見牙印眼淚無聲的留下,孩子今天可以不用挨餓了。
抬眼一襲純白錦衣映入眼簾,女子白紗遮麵,在眉間妖豔綻放著一朵朱紅色的花,在腰的左側配有銀細軟劍,劍身上刻有一個桑字,格外醒目。
“銀子雖少,也夠你置幾件衣服,吃些熱食。”女子銀鈴般的聲音傳入耳中,雖是暖人心窩的話,卻透著拒人千裏之外的冰冷清寒。
他還來不及感謝,女子便已轉身向人群走去,遂消失在人群中,隻記得她背後純白錦衣的腰窩處,一朵的孤獨的妖豔綻放的紅色花朵。
難道是?錦上添花,花亂錦。
花亂錦!
在皇宮不遠處的朱雀樓頂端,風將她的長發扶起,揉碎在風中,大大的杏眼正目不轉睛的盯著皇宮東正門。
東正門自天未破曉就排起了長長的來賀隊伍,來人皆正襟寬服,無論男女皆需下車例行檢查。
他們不單是為太後壽誕,也是為了來見蕭靖澤畢竟一個國家領導權的更迭,勢必引起政局的動蕩,所以他們必須要來,他們必須為自己選擇一個靠得住的後台,要麼是新帝,要麼是太後,再者……
瞧他們寒暄奉承,彬彬有禮,其實各懷鬼胎,笑裏藏刀。
瞧她們落落大方,謙和有理,其實明爭暗鬥,爭奇鬥豔。
哼,不過這些和她都沒有關係。
她隻是沒想到東正門人竟然這麼多,守衛也非常森嚴,其他地方也都去過了,轉頭向西看去,還有不到兩個時辰,太陽就落山了,也就隻有西門了,必須趕快。
意想不到的是,西門守衛較其他入口都較少,是最好的突破口。
她暗中觀察,待到入夜,趁著夜色,通過守衛巡邏的縫隙,成功進入皇宮。
今天一定要把他給殺了。
宮內,頤年殿被前來慶賀的人擠得水泄不通,下人們忙著將禮物登記在冊,將客人們引入大堂,上茶,鄭氏笑著招呼每個客人,不知過了多久人們才陸續離開,被宮人領入宴會。